卫含烟闻言看向她，眼中露出了八卦的神色。
“什么往事？”
柳漪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释迦，见他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将视线落在戚吾身上，他的神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柳漪觉得他应该也是好奇的。
于是，她清咳一声，环视一周后，对三人招了招手。
卫含烟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立刻凑了上来，释迦见状也不扭捏，便凑上前来，戚吾犹豫了一会儿，也跟他们凑在了一起。
柳漪小声地说道：“我接下来说的事，你们可不要泄露出去。”
看着释迦和卫含烟都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她便缓缓开口。
“你们也知道，沧澜尊者修得是无情道，若想无情道大成，必须在出窍境拔除情丝。”
“而他在拔除情丝前，曾有一个红颜知己，二人感情甚笃，可惜沧澜尊者为了终成大道，还是选择拔除了情丝。”
“而他那个红颜知己，知道了他的选择，便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为了维护沧澜尊者的声誉，她也未曾宣扬过他们之间的事。”
“而我的师父就是那个红颜知己，沧澜尊者曾多次来看望我师父，在这期间他教了我不少东西，他会那般救我，或许也是怕我师父失去我而伤心吧。”
“事情的大概就是这样了。”
戚吾听完并没有什么表示，释迦也只是念了句“阿弥陀佛”，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
而卫含烟的神色却是变得复杂起来，喃喃道：“想不到师尊那样冷冰冰的人也有这样的往事啊，当真是世事弄人。”
柳漪挠着毛绒小兽的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清咳一声，叮嘱道：
“你们可千万别泄露出去，毕竟事关沧澜尊者的声誉，我怕我师父揍我。”
要是被蓝无衣知道她这么编排他，搞不好真的会冲到魔界揍她一顿。
但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只能委屈一下蓝无衣了。
卫含烟上道地点了点头，伸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
闲聊了几句，柳漪突然开口问道：“卫姑娘，怎么突然来姑苏城了？”
闻言卫含烟的脸上隐隐有些苦涩。
“我是来捉拿妖花九指的，顺带查清姑苏城外出现魔气的原因。”
妖花九指，苍元界有名的采花贼，爱穿绿衣头戴红花，幼年时曾断去一指，只剩九指，故因此得名妖花九指。
柳漪微微皱眉：“妖花九指可是化神境的高手，玄机宗怎么会让你来？”
如今的卫含烟不过是出窍境，对上妖花九指还是有点悬啊。
闻言卫含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本来捉拿妖花九指的任务是楚师兄的，我只负责调查姑苏城外为何出现魔气。”
柳漪挑了挑眉：“楚寒生怎么不自己来做？”
卫含烟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犹豫了一会才缓缓道来。
“本来楚师兄是打算自己来的，但是最近魔界圣王不是失踪了吗？宗门准备与其他门派联手进攻魔界，楚师兄是首席，自然得带队去了。”
“师尊为了历练我，就把师兄的任务给了我，虽然没让我一定要把人带回去，可我要是真失败了，师尊只怕会有所失望吧。”
柳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热情地说道：“你要是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
一旁的释迦也开口道：“阿弥陀佛，小僧也可以帮忙。”
卫含烟感谢地望向他们二人：“那就多谢二位了。”
四人随便聊了两句，柳漪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正欲关门却看到站在门口的戚吾，有些惊讶。
“神子，怎么了？”
戚吾抬眸看向她：“我可以进去吗？”
柳漪一怔，笑着让开了位置。
“当然。”
招呼戚吾坐下，柳漪笑着问道：“有什么事吗？”
戚吾看着她脸上的笑意，薄唇微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你是在怪我吗？”
柳漪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戚吾看着她，眉眼间隐隐浮现懊悔之色。
“那天我没能救下你。”
柳漪瞬间就明白过来，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怎么会呢？那种情况下，怎么能怪你呢？”
戚吾薄唇紧抿，定定地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柳漪被看得有些发毛，正当她准备说些什么，却听见戚吾小声地说道：“那你为什么叫我神子，当初说的话都不算了吗？”
细若蚊声的话语让柳漪微怔，视线落在了对方通红的耳垂上。
虽然戚吾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但她却莫名地觉得对方的语气有些委屈。
想起当初她为了晏修明的任务勾搭戚吾时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心里莫名地有些心虚。
她沉默了好久，最终神色认真地看向戚吾。
“我是有目的地接近你的，现在只是我不想骗你了。”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好似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可这话落在听的人耳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看着戚吾淡漠的神色有一丝碎裂，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柳漪的心中有点愧疚。
其实面对戚吾的质问，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圆过去。
但想起对方三番五次奋不顾身地救她，她实在不愿再欺骗对方。
她这人虽然没什么道德原则，但是不利用任何对她好的人是她的底线。
戚吾沉默了很久，神色恢复了平静，抬眸看向柳漪，嗓音有些冷凝。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
看着对方冷若冰霜的脸色，柳漪坦然地点了点头。
“是。”
戚吾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直接起身离去。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柳漪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她跟戚吾之间彻底结束了。
与其婆婆妈妈地拖着，到最后陷入两难的境地，不如趁早快刀斩乱麻彻底结束。
这样两人真正站在对立面的时候，也不必有任何负担。
戚吾离开后没多久，柳漪慵懒地靠在贵妃榻上，便瞧见明鸿出现在房间里，对着她单膝跪下。
感受到对方气息的变化，柳漪有些惊讶。
想不到明鸿也突破到出窍境了。
她颇为满意地开口道：“不错，修为有所精进了。”
明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
“回圣女，属下在玄月秘境得了些机遇，就碰巧突破了。”
柳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接下来你不必暗杀卫含烟了。”
明鸿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以为柳漪在责怪他一直没有拿下卫含烟的五行道骨。
他惶恐地低下了头。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圣女责罚。”
柳漪看着他这副模样哑然失笑。
“我不是在怪你，是有别的事要你去做。”
明鸿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抬头看向柳漪。
“但凭圣女吩咐。”
柳漪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尖的发稍，清悦的嗓音带着些许凉意。
“回魔界，去枉死城协助夜景为我养一批势力，并且看好他，若是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及时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