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有很多人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能上楼，他们以为曾瀚仁这一群人没一个好东西。
短短十天的时间，他们就像阶下囚一样，吃不饱穿不暖，还可能会被一些变异的生物袭击，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所以他们心里装着怨言。
但事实是什么呢？
当初没赶上撤离的人蜂拥而至，整栋楼全是人挤人，食物和水全都是消耗品，水下的东西倒是多，但有人敢下去吗？
没有！
他们只有水上的资源！
就这样鱼龙混杂的环境，没有彻底混乱，还存在一定的秩序，都和曾瀚仁他们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没有人主持大局，指不定现在变成什么样子。
虽然他们确实不算什么好东西，但至少，他们维持着这些人薄弱的人性。
“今天，你们不在我们收纳目标内。”
19楼负责人凉凉的开口，随着她话音落下，19楼的人同样围了过来，筑起一道墙。
每一层能收纳的人有限，谁都知道他们如今的生存空间被压缩的有多厉害，其实他们心里想着：多死点人就好了！
“自求多福。”曾瀚仁一脸笑意。
但笑意不达眼底，其中只剩冷意。
人太多了，已经快挤不下了，就算没有今天这档子事，他们也会想办法清理一部分人。
这栋楼，地方就那么大。
当然，如果救援及时的情况下，他们也会最大程度的保证他们的安全。
不到万不得，曾瀚仁他们不会主动出手清理，保护这群人的安全也并不是因为什么心善。
只是因为他们是——活着的筹码。
如果你选择救人，会选择率先救人多的还是人少的？
至少A城的官方给了马天麟答案，这栋楼目前至少有三四千人，也许更多。
他们不是唯一没能撤离的人，但一定是人数相对比较多的，有巡逻队在，他们折损的人很少。
所以官方一听，立刻保证会采取救援。
“让我们上去！你们不能那么自私！我们会死的！”18楼的人开始恐惧。
孙凌滢嗤笑一声，一张好看的小脸满是嘲讽，见千菁看着他们，好心提醒：“嫂子，你可不要心软开口让蓝哥放他们上来啊。”
她声音极低，带着一丝劝告，是真心为千菁着想，毕竟在孙凌滢眼中，千菁还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花骨朵。
她认为千菁还不明白人性的险恶，毕竟蓝沅把千菁保护的太好了。
有救人的想法可以是她的善良，但不能用在现在。
但附近的还是有几个人听见了，脸色各异的看着千菁。
千菁他们可不认识，但能被孙凌滢叫嫂子，应该地位不低。
几人脸色都不好，静静地盯着千菁。
心里祈祷千菁别开口，可别当个圣母白莲花，18层的人上来了，他们的生存空间可就被压缩了。
千菁低头摸着自己的手指，点头。
和她又没什么关系。
笑死，她只是看个热闹而已。
死就死呗，谁还不会死了，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她不也会死吗？
人群中，有几个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他们这栋楼目前的规则是这样的。
最开始，水位很低，人群观望，并不着急。
因为市政府信誓旦旦的开口，会救援每一位没有成功撤离的市民。
那时候水里的黑鱼并不算太多，勇敢的人自救离开，救援队也救了很多人。
但没过多久，黑鱼变多了。
它们凶残无比，成为水中霸主，人类是陆地上的霸主，可不是水里的。
于是救援队变少，许多人被困在水里。
所以他们逃向顶楼，但是很显然，顶楼有限。
于是曾瀚仁用铁血的手段制定了规则，每一层固定的人数，楼下的人不能随便去楼上。
只有水位上来了，他们才能去新的一层楼。
如果18层楼的人现在上来，18以上所有楼层的人利益都会受到冲突，毕竟他们19楼可不能容纳那么多人，18层的人会被分散在楼上所有楼层。
所以为了利益，每一层楼的体系框架也还算稳固。
19楼一旦松口，其他楼层的必定会恨上他们，以后水位上来了他们撤离时，其他楼层会怎么对他们19楼？
所以19楼负责人很清醒，话锋一转，把锅扔了出去：“我可没说这种话，我个人也是很同情你们的，但我们19楼实在没有位置。”
“不如你们去问问楼上的负责人？如果他们愿意让你们上去，我们19楼也很乐意接纳各位。”
光头作为18楼的负责人，明白了19楼负责人的深意，脸色阴沉了起来。
光头明白，那些负责人不会松口，他的目光只能落在曾瀚仁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他们以为就算没有巡逻队，他们也照样可以生存下去。
其实最核心的想法只是想夺权。
大家都想去高层，待在高层才有更高的生存机会。
那为什么不能是他们呢？
曾瀚仁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笔直的站在那里，仿佛听不见楼下的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也不怕自己会激怒那些人，连反抗都不敢的废物没什么好怕的。
要是激怒了就更好了，刚好清理一下多余的废物。
“你tm的！兄弟们！我们跟他们拼了！”光头见对方软硬不吃，暴怒起来，一双眼睛发红。
18的楼的人明白，他们已经没有后撤的余地了，要么攻上去，要么下去喂那些鱼。
攻上去还有一线生机，下去了，可就没有活的机会了。
人群开始混乱起来，18的人疯了。
孙凌滢拉着千菁准备离开，附近的巡逻队护着她们往后撤，她们在这一群人太过于明显，不知道哪来的一双手将孙凌滢拽住，冰冷的匕首抵在她脖颈。
“不许动！！！”那人大吼一声。
他正是曾经16楼的负责人李辉，而千菁也被一个人抓住，一把枪抵在她的太阳穴。
“孙凌滢！”
“菁菁！”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还都是巡逻队的重要人物，李辉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
赌对了！他赌对了！
这两个女人果然是重要人物！
说起来，李辉觉得自己的运气可太好了，没想到今天这么幸运，居然抓到了可以威胁巡逻队的人！
千菁面色平静，琥珀色的眸子没有半点波澜。
怎么这群人打着打着就牵扯到她了？
她只是想下楼看戏而已。
“嫂子，你别怕。”孙凌滢强装镇定，明明好像怕的不行，还不忘记安抚千菁，她的手颤颤巍巍的，脸已经煞白了。
不过她脸上一滴冷汗都没有，慌张的眼神也只浮于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