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斯明的时候，余夜肚子已经很大了。
之前在船上的时候她曾经怀疑过，她明明还在发q期，但是自从死了一次后，那些汹涌澎湃也都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只是当时她却是一直没有当回事。
直到现在，感受着自己肚子里另一条生命蓬勃的生命力的时候，余夜都还有些不可置信。
她居然莫名其妙怀孕了。
就像是古老故事中那些母亲一样，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便怀孕了。
甚至在某些时候，余夜都在怀疑，之前系统所说的礼物，便是她肚子里面这个陌生人。
但是系统知道了余夜这个想法，也只是有些神秘莫测说了声不是，让她好好期待后面的礼物。
而后又不再回复了。
系统消失很久之后再次回来，好像变了许多，更加神神秘秘了。
余夜坐在岸边，看着海里的风景。手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隔着那层衣裙之下的炙热触感
她现在没有什么目的，也没有什么任务，更没有什么事情了。
之前系统不在的时候，她想尽办法要自杀，但是系统一回来，这个自杀的想法好像就淡了些。
但是每天还是提不起什么精神。
也就只每天看着海面的波荡起伏。
但是这个水中洞穴没有风，这个海面的波荡起伏也极其地平静。
阿云从水面上探出头，脸上面无表情，但是在看到岸边的余夜的时候，眼里还是闪过几丝不解。
然后在余夜看过去的时候，那几丝不解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点讪讪
余夜起先有些不解，但是在看到跟着阿云之后出现的斯明的时候她知道了。
斯明刚从海水里面出来的时候，因为在海水里睁久了眼睛，所以眼睛还是红彤彤的。
看到余夜的时候，他脸上首先是先扬起了笑容，但是在看到余夜鼓起的肚子的时候，笑容瞬间消失。
脸上的肌肉因为僵硬而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像是他的时间被暂停了一样。
过了许久，他的眼里闪过无边的喜意。
但是那抹喜意在看到余夜平静的脸色的时候又立马收敛住了。
他游到余夜的身边，两只手支撑着趴在岸边，头微微仰着看着余夜。
“对不起。”他说话声音暗哑，带着点鼻音。
配上他湿漉漉的头发，和红彤彤的眼睛，就像是被打湿的小狗一样，十分可怜。
余夜没有看他。
目光还是紧紧注视着水面上的浮游生物。
心里则在思考着，这些浮游生物，没有脑子，每天活得浑浑噩噩的开心嘛？
但是她心里另一道声音又反驳了这个问题。
凭什么说人家活得开不开心呢？
她又不是它们，她知道个什么？
脑袋里的两个声音争吵不休。
脑袋外斯明的声音也渐渐传了进来。
“之前没办法，所以只能…”
“我会负责的。”
听到这句的时候，余夜才转头看向斯明。
她没有说话，只是还是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斯明。
看得斯明从最开始的惴惴不安脸上又稍稍升起了期颐的喜意。而后喜意消失，不安更加明显。
余夜终于说话了。
“走吧。”
听到了余夜的话，斯明有些激动，但是目光却又马上移到了余夜的肚子上询问：“可以吗?”
余夜点点头，然后自己先跳下了水里。
一跳下去，便直接被斯明给接住了。
余夜便被斯明和阿云托带着回到了就停在海面上的船里。
上船的时候，余夜回头看了一眼，一眼望去，都还是一望无垠的海面。
并没有人鱼岛的踪影。
她又看向阿云。
也只看到阿云脸上的讪讪更加重了些。
余夜笑了笑，而后也就跟着斯明走上了顶楼，走回了之前熟悉的房间。
而后，之前那个熟悉的药也开始每日每日地送上来。
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是由斯明亲自送过来，看着余夜一口一口地喝下才结束。
最开始余夜拒绝过，打翻了无数个药碗后，斯明也只是默默地再端来下一碗。
看着斯明越发苍白的脸色，余夜也懒得再拒绝了。
就这样又过了许久许久。
余夜到了快生的时候了。
之前的药好像已经没了什么作用。
她的脸色十分迅速地苍白了下去，变得和斯明一样。
斯明不说什么，只是送过来的药更加多了，药里的血腥味也更加明显了。
但是这还是遏制不住余夜苍白下去的速度。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腐朽的木娃娃，被腐朽蛀蚀得没了内窍，身上又驻扎了一个汲取她生命的小虫。
所以她腐朽的速度也就更加地快了一些。
余夜挑了一天出了门。
船上的人好像少了许多，墙壁上都是修补的痕迹显得有些萧瑟。
但是守着楼梯的两个人还在，不过看到余夜的时候却没有阻拦，只是在余夜走后，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岗位走向了另一边。
走过酒馆和餐厅，站在露天的甲板上，余夜看着外面的大海蓝天。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太阳不晒，但是看着却是格外灿烂。
海面平静，微风和煦，海上有海鸟掠过衔起一条小鱼，但是又在没有来得及飞高的时候被另一条大鱼一口给吞吃入了肚。
“我要回去了。”身后传来了阿云的声音。
余夜转头看过去，阿云还是之前的模样，甚至看着好像更精神了些。
“外面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阿云眼里脸上满是轻松，然后又自顾自地说，“其实我挺自私的。”
她往前一步看了余夜一眼，又把目光转向海面：“虽然你是人鱼族剩下的唯一一条人鱼了。但是我之前还是想要让斯明活着，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余夜点点头。
其实很多事情，在这段时间安静安稳下来之后，就会想得很明白。
阿云其实并不是她外表看起来的柔弱单纯模样，反而在最开始就在慢慢地所有事情暴露在了余夜面前，然后又不着痕迹地挑逗着余夜让她自己主动寻找真相。
就像是上次一样，虽然她是一副柔弱模样，但是她依然能十分狠绝地给克里夫背后来上一刀。
“这是我的一厢情愿。”阿云叹了口气。“斯明很需要你。”
她看向余夜。
余夜不置可否：“没有人是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斯明是。”阿云十分确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