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静山，落凡和云川先后醒来，钟离慕一连忙赶了过来，碰巧在殿门外遇到前来探望的青焰和北陌。
“青姨，你们也来啦？”
“嗯，来看看。”
青焰扯出一个笑容，眼底有淡淡的乌青，满脸疲倦之态。
“青姨，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帮你看看？”
青焰耳根微红，瞟了一眼身侧的北陌，看见他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神清气爽，神色还有些得意，不由眼神多了几丝哀怨。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小师叔，不该问的千万别多问哦，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长鱼凛夜和即墨喻之也闻讯而来。
“难不成你懂？”
钟离慕一对着即墨喻之微微挑眉，他却浅笑着看向长鱼凛夜。
“我懂不懂就要取决于阿夜了，如今嘛，理论比较扎实，但缺乏实践。”
“你莫要胡言，此类话语，日后便不要在慕一妹妹面前提起了。”
长鱼凛夜有些别扭，却并没有怪他。
“那阿夜的意思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可以说了吗？”
“慕一妹妹，我们先进去吧。”
长鱼凛夜没有回答，拉起一旁的钟离慕一，脚步急促地走进了殿内。
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即墨喻之眉目含笑，眼中深藏着柔情，看得北陌暗自竖起了大拇指。
好小子！有前途！
即墨喻之收回目光，侧开身子，招呼着青焰和北陌走进殿内。
“青姨，北陌叔叔，请。”
北陌故意落后半步，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即墨喻之回以一笑。
几人还没来到后殿，就听见静山和息尘拌嘴的声音。
“你也死了？”
静山刚醒来就看见站在床边的息尘，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
息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硬生生把眼中忧心忡忡的神色给压了回去，嘴下也是毫不留情。
“你才死了呢！你还是睡着吧，最好永远别睁开眼睛，张口闭口惹人烦。”
静山回过神来，坐起身。
“没人烦你，你岂不是要寂寞得比死还难受，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刀子嘴豆腐心。”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
看在被人家一脚踹下去的时候，静山良心发现给自己做了垫背的份上，息尘难得妥协一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静山一愣，心想息尘是不是摔坏脑子了，但有便宜还是得占，不然就亏了，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觉悟不错。”
息尘吸了口气，生怕自己忍不住怼死静山，索性背过身去。
钟离慕一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心底却有无限温暖油然而生，敛去眼中的酸涩，走了过去。
“您二老啊，静山爷爷刚醒过来就拌嘴，看来恢复得很好。”
看见钟离慕一，静山一下子从床上蹦下来，赤着脚小跑着过去。
“小徒孙！？你怎么在这儿？”
息尘翻了个白眼，弯腰提起静山的鞋子，丢到他面前，静山捡起来穿上，这才看清殿内的陈设。
“不对，这是哪儿？”
“静山爷爷，这里是龙族，很安全，那些人已经被我杀了。”
“原来是小徒孙你救了我啊！”
屏风另一侧，迷迷糊糊即将睁开眼睛的云川听到钟离慕一的声音，瞬间清醒。
“乖徒儿！我好像听见了乖徒儿的声音，我真的死了吗？”
临死前听到乖徒儿的声音，如今又听到了，想必是死了吧，这样就能一直听到乖徒儿喊师父了，也挺好的。
闭上眼睛前，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再见乖徒儿一面，能听到声音，他该知足了。
但他还是不由分说地一把拽起身旁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的落凡，使劲摇晃着，激动中透着说不出的悲凉。
落凡刚醒，脑袋原本就昏昏沉沉的，这一晃更晕了，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想掰开云川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最后放弃了。
“你在说什么死啊活啊的？”
云川摇晃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眉头紧蹙，努力回想着。
“防护罩破碎的那一刻，我看见乖徒儿在冲着我笑，喊我师父，说她回来了。”
屏风一侧的钟离慕一听着云川说的话，鼻腔堵得喘不过气，不由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轻轻喊了一声：
“师父。”
云川整个人僵住了，死死按住落凡的肩膀，瞳孔震颤，满脸的难以置信。
“对！就是这样！师兄你快听！你听到了吗？乖徒儿在喊我！”
“嘶~”
云川的指甲陷进落凡的肉里，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到底还是顾及到云川此刻的心情，一动不动，任由他掐着。
“合着我舍了小命护你，你是一点儿不记得啊？手都快撑你脸上了，你也没把师兄我放在眼里啊？白眼狼。”
“这不是……”
云川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落凡拼死护着他的场景历历在目，想解释什么，又听到一声轻唤。
“师父。”
不是幻听！真的是乖徒儿的声音！
云川猛然转头看向屏风，手脚并用地爬下床，险些摔倒，被一双细长白嫩的手及时扶住。
抬头的瞬间，就看见钟离慕一笑吟吟地站着自己面前，眼底的思念溢出了眼眶，连忙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他愣愣地看着钟离慕一，不敢放手，生怕只是自己死后的一场梦，一松手乖徒儿就不见了，再也找不着了。
“乖徒儿！真的是你！？为师没有在做梦吧？你快告诉为师！”
“师父，是徒儿，这不是梦，大家都好好的，没事了。”
钟离慕一柔声安抚着云川，顺势扶着他在床上坐下。
落凡从床下爬起来，刚刚云川太激动，一脚把他给踹下去了，看着他如今的模样，也不想计较了，自己在床尾坐着。
看这想徒弟想的啊，太惨了！
当初飞升的时候，还图一时爽快，狠狠地刺激了他来着，本以为没多大点儿事，想想还挺后悔的。
落凡没想到，云川将钟离慕一看得这般重要，哪怕是很不起眼的小事，也会耿耿于怀，但他从来不说。
以后再吵架，可千万不能再用徒儿的事刺激他了，很管用，但太残忍。
在钟离慕一的安抚下，云川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看见缩在床尾自我反省的落凡，冷不丁问道：
“师兄，你怎么了？”
“呃……没什么，你们师徒二人继续叙旧，不用管我。”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哎~(┯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