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失敬失敬啊。”，李初一皮笑肉不笑。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所以，纹宗之法，就是你传下来的吧？”
“毕竟那是天道万物规则，除了你，还有谁能把它们具现出来，并弄成一种修行法门。”
男子又点了点头。
“也没错，纹宗铭刻万物规则的法门，就是我流传下来的。”
“我还是混沌神魔时，它们就是我身上一道道纹路。”
“所以，没人比我更懂它们。”
李初一则是深吸口气，道:“我有点好奇，纹宗修士，他们应该没一个把这法门修炼完全吧？”
“为何你把他们身上规则据为己有后，说这万物规则已经齐了？”
男子笑了笑，开始解释起来。
“是这样的。”
“纹宗修士他们修炼到化神期前，所铭刻的规则都是一样的。”
“而到了化神期后，就是各自开始铭刻不同的规则了。”
“纹宗百万修，他们组合起来，就是完整的，一方大千世界的万物规则。”
说罢，又是看向李初一。
“至于你手中那份，直接是完整版的纹宗法门。”
李初一却神情凝重，转身又问了一句。
“你既然是创世神魔，不能自己重新修炼？”
“你为何非要把所有纹宗修士杀了，再割掉他们身上铭刻有规则的皮肉？”
男子闻言，只是笑道:“拜托，我只有真灵留存而已。”
“当然是直接让别人铭刻规则，我再直接剥夺更为方便啊。”
“你知道纹宗之法分为三，外纹，内纹，元神之纹。”
“我如今这道躯体，包裹住我真灵的元神，就是百万纹宗修士元神融合而成。”
“肉身，也是他们各自一部分血肉拼接缝合而成。”
李初一只是笑了一声，眼中却是冷如寒谭，他觉得那么多纹宗修士，死的丁点儿不值。
“所以，就是因为这个，你先创立纹宗，再灭了其满门？”
没想到男子这次，却是摇了摇头，眼中更带着点似笑非笑韵味。
“不是。”
李初一:“……”
“那你刚刚说那些话什么意思？逗我玩？”
男子摊了摊手:“你不是问我嘛，我就顺便解释一下啊。”
“至于真正原因，你会知道的，而且这一天，不会太晚了。”
两人间气氛，一时间沉寂下来。
唯有大雷音寺山门之前，此刻已是化作一片白茫茫的水雾世界，渐渐模糊起来。
好久后，李初一突然抬头看了看那道鎏金牌匾，又随口问了一句。
“如何称呼？”
“就称呼我为‘纹’吧。”，男子回应道。
“纹？”
“没错。”
李初一屏气凝神，侧头瞟了一眼。
“纹，你之前说自己开天辟地后，真灵散落在这方天地之间。”
“既然如此，又是谁帮着你把真灵齐聚的？”
此刻，纹已是重新穿上了件袍子，把自己那恐怖狰狞躯体，给严严实实遮掩起来。
而他眼中，此刻居然出现了无比赞叹之意。
“是十三字仙，是他们将我真灵重新聚拢的。”
“真的没想到啊，我演化出的世界，居然孕育出了如此不可思议的十三位生灵。”
“对于一个创世神魔来说，没什么比见到这一幕，更让人欣慰了。”
李初一却是皱眉道:“所以，你知道十三字仙去哪儿了？也知道十三仙命如何出现的？”
这次，纹依旧是摇头。
“不知，从我真灵被聚拢到恢复自我意识，是需要时间的。”
“而等我彻底苏醒过来时，已经是后仙命时代刚开始的时候了。”
“在那之后，我在十三之地留下了铭刻万物规则法门，从此纹宗出现。”
“至于我，则是去干一件大事了。”
李初一眉心一紧，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
“我去吞天道去了。”，纹轻飘飘答道。
“吞天道？”，李初一声线忍不住扬起，只觉得极为不可思议。
“没错，就是去吞天道啊。”，纹这次语气极为肯定。
他继续道:“所谓天道。”
“它其实就是我们眼前看到的一切，是世间万物运行的最底层逻辑。”
“换句话说，天道其实只是一个概念，是所有规则的统称，并不算是真实存在。”
忽然，纹满脸笑意的望向了李初一。
“不过，五十万年前，你和缘夏把那棵平衡之树砍掉之后，规则平衡被打破。”
“这时候的天道，就从无形化作有形，从只是一道概念，到变得真实起来，甚至能拥有化身，借此行走世间。”
李初一听到这里，猛地抬头，和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对上。
他胸口有些微微起伏，显然心中颇为不平静。
“缘夏当年对我说，有什么东西在图谋天道，只能砍了那棵树，让天道从规则中挣脱，才能逃得一命。”
“纹，若是你没骗我。”
“缘夏口中所指的，难道就是你？”
这时，纹却是突然取出一张桌子，两把小椅，上面放着茶壶，茶盏。
他招呼道:“坐下来说吧。”
“我们两个之间，应该不会动手的。”
“就算你手中那把开天之刀，这会儿拿出来也是不好使。”
李初一见此，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
纹则又继续道:“你不是还有菩提花嘛，拿一朵出来呗。”
“其实啊，那棵菩提悟道树，也是我身为创世神魔的一部分血肉所化。”
“可惜啊，我还没有亲口尝过呢。”
李初一呼吸一滞，这句话听在耳中，总觉得哪儿有些怪怪的。
不过，他还是取出一朵宝塔状菩提花来。
不消片刻，香气满乾坤，各种异象，更是不用多说。
纹饮上一口，一双眼睛直接眯成道缝儿。
“咳咳，你那儿还有菩提花吧，给我匀两朵？”，纹提议道。
“我知道那棵菩提树，如今就在岁月长河，在一个叫殡仙的后生手中。”
“不过，我也不敢去找他啊。”
“若把他吵到了，他是真会把我打死的，而且毫不含糊那种。”
“那我辛苦弄的肉身元神，不就又白给了嘛。”
纹不禁摇了摇头。
“哎，我自己开辟出来的世界，居然出现那么多逆天后生。”
“谁都能欺负我一下，这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