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看着脑海中那幅画面。
李初一不由生出一种极其荒谬，且很不真实的感觉。
他就这么看着那道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影，将那些天弃一族抓在手中，然后活生生给一口一口吞掉。
其满身都是血肉残渣，仿佛一个彻头彻尾的食人怪物。
几息以后，李初一屠暮缓缓睁开双眼。
“呵呵，我可是记得某人刚刚才说过，除了完美人族还有谁吃人这句话的。”
屠暮冷呵一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污蔑，纯粹是污蔑。”，李初一满眼不忿，语气更是义正言辞。
“那可是人家传承记忆，一代代传下来的，就为了污蔑？”
而那他们身前，那小姑娘则是浑身轻颤着，似刚刚回忆起那幅画面，把她吓得不轻。
李初一见状，忙施了个安魂之术。
“屠暮，你也不想想，我才活了多久，怎么可能出现在他们传承记忆之中？”
“呵，这谁说得清呢，毕竟命界之中，发生何事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这时，小姑娘回过神来，长舒了口气，小声嘀咕着。
“两位哥哥，刚刚就是那食人怪物了，听那些爷爷伯伯说，只要我们有眼睛，他就会找上门来，再把我们一个个吃掉的。”
“所以我们刚出生不久，都是会被挖掉眼睛，否则活不下来的。”
屠暮闻言，语气依旧冷淡道:“幸亏你们只是能感知到外界人气息，而看不清其面容，否则……”
“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
至于李初一，则是依旧不信道:“总而言之，反正我觉得天弃一族挖眼，并不是因为这个。”
屠暮淡淡瞥了一眼，“你说你对。”
时间点点流逝，李初一和这几个小娃随意聊着，虽然他们年纪尚小，可思维之连贯性，并不差成人多少。
换句话说，就是很聪明。
“对了小道友，再打听个事，你们镇上那些男女石像又是咋回事儿？”
“我怎么感觉，你们对那两人恨意很大呢？”
小姑娘坐在一旁，双手撑着下巴，时不时被雷链电得龇牙咧嘴的。
“这个……”
“好像我们这一族沦落为如今这模样，都是他俩害的，所以才弄出这些石像，让我们撒撒气。”
“至于到底为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李初一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下去。
此刻，已是残阳挂在天穹，天幕被一袭橙黄渲染，落日撒下细碎余晖。
晚风起，显得有些微凉。
“两位哥哥，快天黑了，我们要回家了。”
几个小娃忙爬了起来，又带上他们短棍，然后排成长串儿，后面拉着前面衣尾。
就这么沐浴着金色夕阳，用手中短棍，一点一点摸索着向小镇方向而去。
远处，那些大人同样如此，提着农具或是一些新鲜瓜果，面上难得浮现出几丝喜意。
“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屠暮突然说了一句。
李初一则没好气道:“那这一切，总该有个缘由吧？”
说完，就是一个个大木桶摆在岸边，里面的，全是一些灵鱼，品种多为不同。
然后就是把它们倒入面前水渠，又取出很多五彩灵石，埋在周围土里。
“你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干嘛？”，屠暮有些怔愣。
“额，就是想着以后成仙，去原始星空中寻一处星山当道场。”
“既然有了道场，不得养一些灵物？”
“所以我平常看到些好看的灵鱼啥的，都把它们买了下来。”
李初一回答的理所当然，又道:“至于现在嘛，就养在这儿吧。”
渐渐地，不远处那座镇子，又是有炊烟升起，显得很是静谧和谐。
“李初一，你对这天弃一族如何看？”，屠暮随口问道。
“当然是睁着眼睛看，不然呢？”
“既然已经来过了，我们也该离去了，我回完美人族，你随意。”
“呵呵，那你自己走吧。”
屠暮当即拳头捏的咔咔作响，“李初一，那你把腰间之刀给我，否则我如何离去？”
“做梦。”
李初一说完，便是从岸旁随意扯了根杂草，然后叼在口中，双手靠在后脑勺，朝着那镇子大步而去。
“来这一趟，啥事儿没搞清楚，偏偏我还成了那吃人怪物了。”
“你说说，这算啥理？”
屠暮看着对方背影，只能跟上，外边那层天地所生屏障，他是真的弄不开。
两人依旧在镇上闲逛起来，此镇能容纳二十万天弃一族，其实是很大的。
偶尔有小娃杵着棒跟在他们身后，不过跟上一阵子，就跑开了去。
至于那些成年天弃一族，并未搭理他们，似当两人根本不存在。
时间点点流逝，一轮圆月自天边缓缓升起。
而这小镇，也是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到一道道均匀呼吸声，似早已堕入梦乡。
还有就是那种痛苦的呜咽声，似被那雷链折磨的难受。
而李初一两人，不知不觉间，又是来到镇子中心，那方满是眼珠子的水池旁。
此刻，月光透过苍白云层落下，似给这镇子蒙上了一层阴影，莫名显得有些阴森。
而那池中，密密麻麻的眼珠子，正泛着幽蓝光芒，把池中照的亮堂一片。
“屠……屠暮，你有没有觉得，这些眼睛好像在看着我俩？”，李初一不由失声问道。
“你扯什么疯？”，屠暮冷言冷语。
“我说真的，我好像感觉，这些眼睛在冲着我俩笑。”
“呵呵，既然这里这么诡异，那我们还待着干嘛，走啊。”
“不行，我这好端端的，居然成了食人怪物，还成为别人传承记忆，这事必须弄清楚。”
不知何时，那轮惨白圆月已是升至中天。
下一瞬，异变突起。
只见池中那无数眼珠子，同时发出一道湛蓝光芒，然后齐聚空中，形成一处百米方圆的蓝色旋涡。
其中，好似满满都是时空岁月之力。
而李初一、屠暮两人，没有丝毫反抗的，同时摔倒在地。
同时，一道金色自两人身上陡然升起，瞬间没入其中，转眼消失不见。
那是，他俩的元神。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和煦如春风声音，自李初一耳边响起。
“李初一，欢迎来到五十万年前。”
“不过，是以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