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年前。
五南山脉并非药仙谷一家独大。
恰恰相反。
那个时候的药仙谷，还只是一个小门派。
灵葫药仙固然实力强，却不善与人争持，在药仙谷开宗立派，完全凭借的是一手炼丹之术。
当是时，五南山脉的妖族势力很强。
尤其是存在着四尊元婴期的大妖。
麾下群妖多则数千，少则数百，皆是雄霸一方。
但六百年前，突然变化。
四尊元婴期大妖几乎同时离开了五南山脉，去了中央之地。
自那之后。
五南山脉的妖族群龙无首，彼此攻伐争斗，不知凡几。
搅扰的整个大灵天朝南边不得安宁。
不得已之下。
灵葫药仙主动站了出来，与群妖定下了约定，这才有了后面的安稳。
只不过。
这种安稳也只是表象。
私底下，群妖争斗并不少。
周牧听云芸说完，道：“这个倒是不碍事，修行界强者为尊，妖族彼此内斗，只因还未诞生新的元婴大妖。”
云芸点头：“是这样没错，妖类修行比我们人类要艰难的多。
尤其是五南山脉这边的妖类绝大多数没有修行功法，想要突破元婴就更难了。”
“没有功法？”
周牧讶然，这一点他倒是不清楚。
云芸：“嗯，妖类与人族不同，生来通智慧者少，虽有族群，却无人族的修行传承。
绝大多数的妖族都是懵懵懂懂得了机缘，踏入修行之道。
然后又稀里糊涂的摸索，才勉强有了些许实力，可一个不慎，说不定又被修士打杀了。”
“就是，就是。”
这时，红鸾大叫了起来：“我们妖族修行可太难了，你们人类太坏了。”
云芸没好气道：“红鸾，你可别一棍子打死所有人，我们可没对你们妖族怎么样吧？”
“咳咳，我说其他人类呢。”
红鸾缩了缩脖子，又说：“咱们药仙谷还是好的，对我好，也不伤害其他妖类。”
“这还差不多。”
云芸满意了，又朝周牧道：“妖类比人类唯一强的就是寿命了。
妖类凡踏入修行之道，寿命便会大大延长，这一点是我等人类修士比不了的。”
周牧点头：“若是不然，妖族如何屹立于修行界？”
“就是。”
红鸾道：“要是什么都比不上人类，那妖类早就被人类给灭了。”
周牧看了她一眼，摇头道：“这个咱们不说，还是言归正传。
五南山脉妖族一盘散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药仙谷要掌握这群妖族，也会简单很多。”
云芸则不这么认为。
她道：“周大哥，可能没这么简单。妖族一盘散沙，才是最麻烦的。
我药仙谷要收服群妖，说不得迎合了这个，又得罪了那个，到头来想要整合群妖，难上加难。”
周牧闻言，哈哈一笑：“云芸，你的意思我明白，但对我等来说，用不着那么麻烦。
你也是修行者，不会忘了修行界最基本的规则吧？”
云芸一怔：“最基本的规则？”
周牧缓缓开口，吐出四个字：“强者为尊！”
……
强者为尊。
这时修行界的基本规则。
更是深烙印在妖族血脉中的本能。
这一点。
就算没有周牧提醒，云芸也能想到。
只是她毕竟善良。
就算知道这个，也很少去用这种以力压人的手段。
周牧则不同。
不是说他不够善良。
而是在他看来，只要能解决问题，任何手段都可以用。
就像这次。
药仙谷包括他在内的高层既然都已经决定整合五南山脉的妖族。
那就是有什么办法用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好，就用什么办法。
跟一个个妖族谈条件，固然也能达到目的。
但太繁琐，太麻烦了。
说不定回头不仅没达成目的，还会落得一地鸡毛。
因此，周牧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这种情况下。
不如直接亮拳头。
这比什么条件都能服人，不对，是服妖。
亮拳头，不是非要以武力镇压妖族。
而是让妖族明白，药仙谷不排除会使用武力。
……
周牧要继续等待。
云芸自然也知道急不得。
接下来的几天。
药仙谷一如往日般的安静。
但周牧的洞府却颇为热闹。
谷主葛奇勋来见了他一面，了解了他的计划。
再后来。
云疆、陈衡又联袂而来。
跟周牧沟通了不少，最后都满意而去。
没多时。
四长老白木也来了。
这位长老来的目的很简单。
是来对其好友白鹿王说情的。
周牧与这位长老相交不多。
一开始见他绕来绕去，他听得云里雾里，有些不明所以。
在他看来。
这位长老与其来找他，不如主动去劝说白鹿王来的直接。
若是白鹿王能主动归顺药仙谷。
那也用不着他动手，岂不是皆大欢喜？
但经过一番了解。
他明白了这位白长老的顾虑。
原来白鹿王与寻常的妖王不同。
其性格喜静，又非常刚直，平日里稍有与其他妖族接触，而是独居在一处小山上。
这本来也没什么。
但据白木所言，那位白鹿王对除了白木以外的人族没有什么好感。
再加上性子宁折不弯。
一旦周牧选择用强力的手段来逼迫对方的话，极有可能会闹出更大的误会。
这也是白木最担心的地方。
白木不是没想过去见白鹿王，劝说其归顺药仙谷。
只不过，在白木看来这并不现实。
一旦他这么做了。
回头不仅会失去白鹿王这个至交好友，说不定还会反目成仇。
所以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来见周牧比较合适。
而听他这么一说。
周牧也觉得比较难办。
他不可能为了白鹿王一个妖王来开这个先例。
固然。
白木坚决保证白鹿王不会对药仙谷不利。
可这并不重要。
一个白鹿王，也威胁不到药仙谷。
但如今的药仙谷，要的是对五南山脉妖族进行彻底的整合。
所有的妖族。
尤其是那些妖王，都要在药仙谷的掌控中，一个都不能少。
周牧不可能对白鹿王网开一面。
不过白木的面子，他也不能不给。
经过一番考量。
他沉吟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