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韩裕迟疑了一下，又问道：“王子能否说的明白一点。”
姬宏也不想多费口舌，直接从怀中抄出一本书递到了韩裕的面前。
韩裕一扫，眼神中顿时精光闪烁。
书虽然破损严重，但从剩下的篇幅便能看出来，这里描述的居然是田单破齐的火牛阵。
当然这个齐国并不是大周分封的齐国，而是被秦国所灭六国之一的齐国。
“军中牲畜大半运走，可能机缘巧合，还剩下三千头牛留给燕侯立下这不世之功。胡人纵然再强，难道还能和发怒的公牛抗衡不成？只凭一战，便可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横扫诸胡，平定草原。”
韩裕如同茅塞顿开，看着姬宏，躬身道：“王子一言解孤心中疑惑，好，孤即刻派人去准备。”
说着，他就准备离去，姬宏却挡住了韩裕的去路。
“那，燕侯之前答应的事情？”
“王子放心，孤说出去的话必然不会食言，待击败诸胡之后，孤会在这胭脂山为王子举行盛大的登基仪式。”
姬宏满意的点头道：“好，既如此，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诸胡大营之中。
和韩裕麾下不同，此刻胡人这边已经是炸了锅。
数次厮杀，虽然商定的是共同进退，但相比折损，契丹最惨，突厥次之，女真和鲜卑部两部折损与他们相比简直算不上什么。
都是爹妈生养，如此大的伤亡，契丹和突厥的众多王爷贵族们岂能答应。
为此，他们找到了阿史那贡毕和耶律大石讨要说法。
耶律大石和阿史那贡毕已经被韩裕的凶猛吓破了胆子，面对麾下众人的逼问，他们又能拿出什么好办法，只能躲起来当一个缩头乌龟。
不管不问虽然能躲过一时，但也使得愤怒的两族的勋贵们纷纷炸了锅，在吵吵闹闹间，这些人见找不到出路，干脆撂挑子，甩手不干了。
随即，契丹和突厥两族的不少人在没有经过大汗的允许下便擅自离开返回自己的部落。
本来人声鼎沸的诸胡大营顿时空荡了不少。
好在柯楠出手，拿出了不少战利品，这才稳住了两族散漫的人心，可即使如此，一下子也少了四万多精锐。
若不是女真和鲜卑还算完整，恐怕诸胡联盟就要彻底解散回家。
王帐之内，柯楠费了不少力气这才把四大部落的首领召集过来，准备商议下一轮进攻的事宜。
和之前每人气焰嚣张不同。此刻的四人显得有些沉默，尤其耶律大石和阿史那贡毕更是变得沉默寡言，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和阿台部不同，四大胡人部落的政权其实还停留在部落联盟的形态上。
他们四人既是部落大汗，也是实力最强部落的首领。
在他们的下面则是大大小小的不同部落和分支。
往年日子过得再苦，但在他们看来，只要能保证绝大多数人安稳，统治就不会出现动荡。
可这一次，他们都是举族中精锐，妄想一战将韩裕打垮，彻底占据幽北这块进攻大周的跳板。
本以为这将是一场胜券在握的战斗。
可没想到，自己居然付出了难以估值的代价。
如今的他们，考虑更多地不是如何战胜韩裕，而是考虑如何能平安的回到部落继续当自己的大汗。
“二位，你们都是草原上的雄鹰，是天之骄子，是战无不克的神。如今些许挫折，难道就让你们自暴自弃了？”
阿史那贡毕转头望着柯楠一脸不屑道：“我们可不像你背后有大元当靠山，我们已经折腾不起了。你知道这一场战斗，我阵亡了多少儿郎吗？三万，整整三万啊。我突厥就算有再多儿郎，也禁不住这样折损啊。柯楠，我看还是算了吧。要打，你们打，我突厥就不和你们搅合了。”
“我契丹也是一样，实在是打不起了。”
柯楠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望着几人冷笑道：“当初是你们吵着要一同讨伐韩裕，如今又是你们吵着不干了。怎么，干也是你们，不干也是你们，这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
柯楠的话让大帐之内的空气顿时凝重了不少。
阿史那贡毕和耶律大石望着柯楠，满脸怒意，后者不满的问道：“怎么滴，如果我们要走，你还打算动手不成？”
“动手不动手，皆取决于二位的意思，但我的话放在这里。谁若是敢这个时候退出，就是对我的不敬，就是对大元的不敬。日后我倒要看看，这草原之上何处有你容身之地。”
二人如同打了霜的茄子，瞬间蔫了。
正如柯楠所说。
在草原上混，得罪韩裕，大不了退避三舍，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嘛。
但要是得罪了大元，那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只要大元不高兴，分分钟就能让你成为历史。
见他们怕了，柯楠乘胜追击。
“不要以为我真的缺你们不得，论战果，你们几个难道能比得过我。我亲手斩杀了韩裕麾下的大将夏侯兰，更是将整个白马义从全部围歼。论能力，你们两个白白浪费如此多的兵力却连胭脂山都登不上，与我相比，提鞋都不配。”
二人被柯楠的一席话说的脸红脖子粗，但却不敢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若不是我们草原各族同为一家，我都懒得搭理你们两个废物。如今不是想走嘛，大门就在那，你们大可离开，我到看看，缺了你们难道还打不赢韩裕不成。”
阿史那贡毕和耶律大石一时间进退两难，站在那里极其尴尬。
此时，还是最为精明的完颜亮站出来，看着眼前几人说道：“几位，都是自家人，何必弄得如此难堪，听我一言，还是坐下来，咱们慢慢谈。”
阿史那贡毕二人自知颜面扫地，此刻好不容易有台阶，岂能不知道借坡下驴。
在完颜亮的半推半就下，二人又坐了回来。
一顿发泄，柯楠也归于平静，望着眼前三人道：“连战数日，韩裕已经是油尽灯枯，三日，最多再进攻三日，纵然韩裕再厉害，也必败无疑。”
慕容皝则趁机说道：“这一次就让我们打头阵吧，刚好我也想会会韩裕这小子。”
柯楠叹道：“好，慕容首领由此决心，堪当我辈典范。好就由你率军主攻，时间，就定在今夜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