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夜风轻拂，顺着门缝吹入书房。
烛火拖着长长的影子来回摇曳。
蒯良清呷了一口清茶，仔细的回味良久，眼中满是满足之色：“心境平和，方能看清事情的真谛！”
“佛家有三种境界。”
“其一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其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其三看山就是山，看水就是水。”
“这几年远离庙堂，对争权夺利，阴谋诡计的事情见得少了，反而更明白一种人生的感悟。”
“不管你处于什么境地，只有绝对的冷静，才能看透一切的魔障，才能做出最精准的判断。”
“毛毛躁躁永远会落于他人的算计中。”
“为他人做嫁衣还是轻的，若是被他人给卖了，那可就连累无数人。”
“尤其是你身为家主，一举一动关乎着蒯家的安危。”
“你也不想百年的传承毁在你的手中吧？”
蒯良的语气不重，可在蒯越听来则极为惭愧，其中当然还有几分的莫名。
或许是感受到蒯越心中的疑惑，蒯良道：“你与蔡瑁去得月楼相见的事情被人知道了！”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蒯越一脸震惊道。
蒯良道：“这两年你与蔡瑁明面敌对，实则共进退，关系匪浅。”
“这固然是聪明之举，可让刘表放心，让目光从你们身上转移。”
“可刘表不是傻子，对我们蒯家与蔡家并非绝对放心。”
“你们算计刘表的同时，他何尝没有自己的算盘？”
“文聘，黄忠，伊籍，黄祖，这些力量不都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用来制衡蔡家，蒯家的？”
“如今的荆襄，蒯家与蔡家或许能搅动风云，可如果想要任意妄为，怕是会跌入万丈悬崖中！”
“咝咝........”
蒯越倒吸了口凉气，双眸中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以往他自认为聪明，自认为荆襄除兄长外，无人能比得上他。
万万没想到许多事情早已泄露。
头冒冷汗，脸色苍白：“兄长，难道刘表已经知道蔡瑁密谋之事？”
“若真如此，蒯家怕是无法逃脱干系。”
“怕是.........”
话未说完，脸上已经布满绝望。
蒯良摇头：“此消息知道的人只有我们三人，怎会泄露？”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若刘表知道你们密谋将荆襄献出，怕早就以雷霆万钧之势对你们下手了。”
“怎会现在还不动手？”
“怎么表现的对你们仍然器重？”
蒯越擦了擦脑门的冷汗，稳定心神。
目光看向蒯良：“兄长，您觉得蔡瑁的提议如何？”
“天下局势，风云突变。”
“我们本想在荆襄韬光养晦，坐观北方袁绍，曹操争霸。”
“没想到叶枫横空出世，搅乱天下！”
“如今局势不容咱们继续坐山观虎斗，须得亮明身份。”
“否则等尘埃落定，蒯家前途不明。”
“相比于刚愎自用，夜郎自大的袁术，阴柔软弱，犹豫不决的刘表，我觉得还是曹操更有雄主之姿。”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咱们这个时候帮曹操一把，将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蒯良仍然一脸平静，其端着清茶，再度清呷一口：“你觉得曹操可得天下？”
蒯良犹豫了下：“如果没有叶枫的横空出世，我觉得曹操有极大可能。”
“可现在..........尤其是邺城之战后，我心中同样犹豫。”
“可我们身在荆襄，与叶枫所拥有的河北，八竿子打不着。”
“此刻袁术，曹操都将目光放在荆襄上，咱们没有坐山观虎斗的时间。”
“因此我们没有选择！”
“其实我内心还是偏向于叶枫，一个能从草莽中一路杀出来的人。”
“一个能将袁绍，公孙瓒，曹操，刘备等一干枭雄击败的人。”
“说他能横扫九州，我相信！”
蒯良平静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这几年杂事缠身，总算没有让你失去基本的判断。”
“如今最有可能横扫天下的便是叶枫。”
蒯越点头：“只可惜他刚刚南下。”
“如果此刻在青州，徐州站稳脚跟，荆襄之争选他还有一点可能。”
“但是现在，他怕是没有这个精力.........”
蒯良则是笑着摇头：“有时候不要这么早的下结论。”
“纵观叶枫崛起的事迹，桩桩件件你能猜到几件？”
“一日破邺城，三月内败袁绍，灭公孙瓒。”
“半年之内，巧破匈奴，乌桓，黑山军，三十多万诸侯联军。”
“大战之前，你能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蒯越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蒯良笑道：“我也想不到叶枫破局的如此完美，赢得还如此酣畅淋漓。”
“因此，我们不要揣测叶枫的想法与他的行为！”
蒯越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又没有明白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满脸犹豫的问道：“一切既然不定，兄长为何对叶枫插手荆襄之地抱有如此大的期望？”
“何况就算他想要插手，我实在想不明白他能从哪里插手。”
“荆襄之地，除了刘表新培养出来的力量外，便是我蒯家与蔡家为首的一干世家，到现在为止，叶枫并未找上门来。”
“因此........兄长是不是.......”
蒯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凝重：“异度，你看问题还是流于表面！”
“你确定荆襄之地，能影响局势的只有这两方力量？”
“嗯？”
蒯越沉默了许久，苦笑道：“兄长，您就别卖关子了！”
蒯良目视着南面的天空：“水镜庄的司马徽与庞德公！”
“这两人虽手无缚鸡之力，可在士林之中，民间百姓之间，影响力远超我们这些豪门世家。”
“论拳头，他们或许不行，可论起阴谋诡计，不容小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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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前几天说要加更一章，今日兑现承诺。
三更稍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