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抬手握住含光剑，露出开心的笑容。
虽然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但总体来说，自己也达成了自己的目标。
目光掠过燕宴和老申头，看见了江凌波，想想刚刚回到了初始点的好感度，艾草也冲江凌波笑了笑，主动走到他跟前。
“师尊，弟子拿到了含光剑！”
少年眼神清澈，即使被自己忽略冷视，甚至故意针对到差点死掉，他也没有丝毫计较，只是默默努力，一时间无数记忆涌上心头。
领这孩子进门的那天，他无端试探，艾草只是倔强地昂着头，像只不服气的小牛用还没长出角的头对抗着欺辱自己的人，现在想来，这孩子从小失去父母，性格坚韧也不足为奇，他习惯性地防备，其实也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
后来他让艾草扫了一个月的落叶，艾草聪慧，自己制作了工具，没有问缘由地坚持扫了一个月，可能那时候，艾草的心里也有怨怼，也有困惑，可是他都默默承受下来，甚至最后一日，自己故意刁难，艾草也坚持完成了任务，可见在艾草心里，自己随口一句的任务是比天还要大的事。
再后来，在洗髓池，他亲眼看着艾草痛不欲生，却死死忍住，即使在无人处，他也从不喊一声疼，这该是受了多少苦，才会有这样的隐忍！艾草命悬一线，几乎死去，捡回一条命后，回来却从未质问过他一句。
后来，江凌波也时时跟在艾草身边，仔细观察，整整三个月，艾草从不松懈，甚至还带着燕宴一起努力，而且艾草在外人面前极力地维护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汇聚到一起，到现在，当艾草拿到了世间第一的名剑，却第一个走向自己，兴冲冲地朝自己展露笑颜。
原来这孩子一直在努力想得到自己的夸奖吗？
江凌波的心原本是一颗气呼呼的气球，膨胀着要飞到天上，炸掉所有的坏东西，但此刻，一根细小的针扎破了气球，重生以来那些忐忑防备，不敢置信，怀疑缄默都在此刻被一个笑容完完全全地击碎了。
【检测到男主的好感度上涨到30！】
江凌波终于说服自己，也许那所谓的前世只是一场梦，如今的一切才是真实的，他应该相信眼前这个纯粹到近乎水晶般透明的孩子。于是，在心里一百遍得说服自己后，江凌波冲艾草露出了一个笑。
或许，称不上笑，只是微微牵动了嘴角，眼神温和地点了点头，学着像一个敦厚的师长的模样，“以后还需勤勉努力。”
艾草被这莫名其妙的播报吓傻了，呆在当场。
什么情况！
他只想和男主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就好，怎么刚证明自己不是恶人，这男主好感度就涨了这么一大截！
看到艾草呆滞的表情，江凌波心里的愧疚更多。
原来只是这样一个师长般的笑容就能让这个平素沉默寡言，从不露出其他情绪的孩子这么受宠若惊吗！还是说，以前的自己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师尊，从未在意过弟子，于是仅仅这样的口头安抚，也能让孩子激动到傻到？
心里猜测着，江凌波对艾草的愧疚更深。
倒是旁边的燕宴出来说大实话，“哇，师尊你笑起来真好看！我还是头一次见你笑呢。”
燕宴对美人有种下意识的关注，也从不吝啬对美人的认可和夸奖，以前只觉得师尊是一座冰山美人，没想到冰山才融化一脚，那山顶的雪竟然如此瑰丽漂亮。
旁边的老申头也心情大好地捋了捋胡须，揶揄地看向江凌波，“别说是你第一次见，我也是第一次啊，唉，有弟子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都会笑了。”
江凌波被老申头说得有些不自在，重生回来之后，他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每天恨不得都要巡视九重山一遍，还要时时刻刻关注着艾草这个不定时炸弹。
现在，他选择暂时相信艾草，如果那样的话，他也是有徒弟的人了！
前世的江凌波没有收过徒，自然不知道该如何教弟子，之前他也没打算把艾草当徒弟看，因此也不在意怎么教弟子，但现在，看着乖巧漂亮的小徒弟，江凌波咳嗽两声，主动传音老申头，“申师侄，这弟子该如何教啊？”
老申头诧异地看了看江凌波，这好像还是这个小师侄头一次请教自己。
“你之前教过这孩子什么？”
听到老申头的问话，江凌波觉得惭愧的很，“……什么也没教。”
“运气法门，行气线路，修炼口诀都没有教？”老申头诧异道。
“没有……”江凌波硬着头皮回答。
“符箓法器，灵石丹药，功法心得也全没有准备？”老申头再继续问的时候，已经带着点鄙视了。
“没有。”江凌波没有办法，传音的声音都小了点，这么看来，他还真是个非常不合格的师尊。
老申头摇了摇头，感叹道，“你遭人嫉恨不是没有原因的，这运气也太好了，白捡了一个如此天资的徒弟，你一天没教，人孩子自己就突破筑基了，现在整个九重山还在传有名师出高徒，好些名家仙门还打听着要把孩子都送到你门下呢。”
江凌波正色道，“我不收徒了，有一个就够了。”
老申头强调道，“是两个！你不会忘了还有一个燕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