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一跟着剧组跑了三天路演。
每到一个城市，她就被当地观众兜头盖脸，强塞一怀抱的各式巧克力。
这是影片里一个不起眼的小细节。
杨小花给老肖讲述姐姐时，寥寥几句话带过的故事。
……
杨大花外出打工供弟妹读书。
过年回家，她一如往常，先去探望县城读书的妹妹。
杨大花工作卖力，年末老板娘过来视察。看着办公室堆满的拜年礼物，随手给杨大花塞了一包。
礼包包含各式饼干糖果，还有一大块好品牌的巧克力。
所有东西，杨大花都准备带回家。
只有这一块巧克力，杨大花特特留了出来，私心想给最爱的妹妹杨小花。
如果随其他东西一并带回家，巧克力指定被妈妈单独留给小弟。
杨小花不是小弟，习惯独享；她也不是姐姐，父母说什么都只是笑笑，然后独自忍耐。
杨小花选择当场撕开包装袋，和姐姐甜甜蜜蜜分吃了整块巧克力。
杨大花吃完舔了舔唇周，由衷感叹道：“真好吃。姐姐明年努力赚钱，过年再给你买一块。”
杨小花也认为巧克力是人间美味，她承诺姐姐：“等我读完大学，工作以后每年都给姐姐你买很多很多的巧克力。”
那年过完年，外出的姐姐，再也没能回家。
……
杨小花那个装口红的随身包包，一直放着一块巧克力——当年的牌子。
特别想姐姐的时候，就拿出来吃掉，再补放回去。
发现姐姐埋骨之地，为了将人渣一网打尽，她没敢摆祭品。
到死，杨小花也没能给姐姐送上巧克力。
……
每场路演，灯光亮起，全场观众就没有一个不是眼眶湿润。
刘星宇作为大反派，短短三天，粉丝少了一万多。
有个挺知名的老粉，甚至在超话留言——对不起星仔，我需要暂时缓缓。等小花头七过了，我再回来。
……
第三天路演完毕，元初一请各位主创吃饭。她还把收到的巧克力，一一和大家分享。
元初一端起茶杯致歉：“特别不意思，接下来的宣传，得辛苦在座各位了。”
张一鸣很自然端起茶杯和她碰了一个，架势一看就是酒蒙子。
他不拿自己当外人，忒亲热道：“元啊，你能从枫叶国飞回来，我已经很意外了。当年《闻香知味》上映，也不见你跑路演啊。咱们待遇很可以了。放心啊妹子，大家都知道你正拍戏呢。”
《闻香知味》别说路演，连首映礼都没有。文导直接把电影扔给院线就没再管。
张一鸣这忙帮的，乍一听很有道理，就是不能仔细琢磨。
他倒显得坦荡，再倒了杯茶，用杯底在桌面敲了敲，把喝茶喝出喝酒的气势。
“你的心和咱们在一起呢。大家都知道，哥哥我会带着你的人形立牌，一路路演过去的。”
人形立牌一路路演……怎么那么怪异？
元初一配合他端杯：“辛苦张哥。”
……
一行人共同经历羌塘的艰苦，对元初一拍戏的投入和专注深有体会。
一个颜值在国际时尚圈闯出名堂的女艺人，顶着大西北的凛冽寒风，高原灼灼的猛烈紫外线，永远早到，从不早退。
衣食住行，得过且过。片场拍摄，全情投入。
试问，真的随便一个艺人能做到？
何况，那时候元初一已经大红大紫。
主创们纷纷发言，承诺连带她元初一的份，将路演完成得尽善尽美。
哪怕吴晗，酝酿半天也哼哧了一句：“拍摄为重。”
元初一很惊喜，导演这难得的金口啊。
她好心安慰导演：“谢谢吴导。吴导，虽然咱们现在排片不占优势。可观众的反应您也看到了，咱们可没安排托。现场哭得一塌糊涂的观众，可都真情实感。口碑这一头，《风雪羌塘》赚定了。”
票房不好说，可这部电影投入少啊。
郭红点点头，欣慰道：“咱们的片子，这版剪辑能够上映，已经很惊喜了。”
张一鸣扶额苦笑提醒：“元元，咱们的票房并不差，甚至算得上很惊喜。你别以你动不动就十亿十几亿这种吓人的票房衡量一切。”
首映首映当天，11.7%的排片，票房突破四千万！
这个趋势发展，下映3亿都能指望。
以去年电影票房排名，3亿可以排进年度票房第八名！
排开进口片，能排第四！
今年不好说，毕竟一部《闻香知味》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电影圈至今都没完全反应过来。尤其《闻香知味》海外票房，亮瞎圈内人双眼。
元初一携康城影后回国时，《闻香知味》正式拉开票房疯狂收割序幕。
一部上映将近一个月的电影，一周狂揽6亿票房！
别说国内，国外知道这个案例，很多发行公司都忍不住启动专案分析。
《对手》哪怕让元初一风评被害，可圈内依然认它的票房。更承认元初一才是《对手》最具备票房号召力的那位。
超越刘星宇，吊打沈柒思。
……
对元初一来说，《风雪羌塘》票房可能没什么。
对《风雪羌塘》而言，票房和差毫无关联。
潘晓狠狠点头，“咱们排片和票房都挺好的呀。现在这势头发展，能赚不少呢。”
元初一：……对不起，是她不合时宜。她记忆里，动不动几十亿票房的盛况，还得等等。
……
张永军装模作样：“主要是口碑好。”
这话换个人说，不是问题。对演员而言，票房很重要，作品口碑一样重要。
不能事事兼顾时，能赚到一头也很好。
张永军可是制片人，于他，票房才是硬道理。
张一鸣直言不讳：“张制片，别装！”
大家一乐。
元初一若有所思，她一直以为文广彧导演省钱有一套。
现在看来，张永军制片才是高手啊。
元初一灵机一动，问吴晗：“吴导，您接下来有项目计划吗？”
张永军和吴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如果吴晗没项目计划，那张制片且不是有空？
吴晗：……他抬头看了一眼元初一，复又低垂下去。
没给回答。
张永军不明所以，他习惯给吴晗兜底。
爽快接口道：“本子哪有那么容易有。下一部……且有得磨哦。”
元初一扬起嘴角，看张永军制片的目光，笑得像只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