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袋嗡嗡作响。
分辨不清音色，却隐隐觉得这语调不像蓝曲，像……季景峥？
她抬手想揉一揉眼睛，被他一把握住，“别乱动！”
那掌心炙热的温度和手指骨节分明的触感，更像是季景峥。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又用力睁开，迷糊之中看清楚了。
沉着脸半弯腰身握着她手的人，真的是季景峥。
“你怎么在这？”
她记得，她没有把她在医院的事情告诉季景峥。
“只许蓝曲在这照顾你，我不能来吗？你以为你不接电话，我就找不到你吗？”
季景峥星眸藏着怒意。
她避开他怒气沉沉的锋芒。
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背上还在输液。
抬手摸了摸额头，已经不烧了，但身体还是疲软，提不起劲来。
她左右看看，病房里只有季景峥一个人。
“能不能帮我把护士叫过来？”
季景峥眉一蹙，“你哪里不舒服？”
林青青脸微红，倒也不是哪里不舒服，只是有点……
她朝厕所的方向瞥了一眼，欲言又止。
“不用护士，我扶你去。”
这…… 不太好吧？
林青青尴尬地抿着嘴唇，躲开季景峥的搀扶，“麻烦帮我呼叫一下护士。”
季景峥眸一眯，“你需要护士帮你脱裤子？”
“当然不用！”
她脸火辣辣的烫，“我用一只手，可以生活自理。”
“既然不需要帮忙穿脱裤子，那为什么非要护士？”
“护士是女生。”
“你怕我占你便宜？”季景峥自证清白，“我扶你进去，帮你把吊瓶挂好就出来，等你整理好，我再进去扶你出来。”
她再扭捏，就真的是对季景峥人品的怀疑了。
“那就辛苦你了。”
把手搭在季景峥的手上，一下床，就感觉脚步浮软，只能把身体半倚在他身上。
缓慢走了几步，转眸看他，“你撑得住我吗？”
“废话！就你这小身板，我抱你过去都轻松，安心靠我身上就是了！”
他一手高举着瓶子，一手托住她，坚实的臂膀很可靠。
洗手间。
逼仄的空间里，两人不得不贴得更近。
季景峥挂瓶子的时候，她的鼻尖擦过了他的手臂。
她不得不赶紧坐下，避免靠得太近。
“我在外面等你，有需要叫我。”
季景峥出去很久，她的心脏都还在乱跳。
想到他就在门口，生怕发出的声音，被他听见，她绷着，有点尿不出来。
越憋越难受。
“那个，你能不能……”
她刚刚开口，洗手间的门，就被推开了一条缝，“什么事？”
“别开门！”吓得她连声大喊，“你别进来！”
门缝，又合上了。
“我只是怕说话听不清楚，你说，什么事？”
“你走远一点，别站在门口。”
“就这事？”季景峥好笑。
“对，你走远一点，五分钟之内别过来！”
“林青青，我们俩是同床共枕过的人，你有必要这样吗？”
她涨红了脸，“那是特殊情况，是为了照顾你，季景峥，你把这事搬出来说，你不厚道！”
“好了，我走远，别把你憋坏了！”
门外，季景峥的那声轻笑，像猫爪一样挠过她的心脏。
扭扭捏捏好久，才终于解决问题，把厕所冲了又冲，又各种检查了裤子有没有穿好，才尴尬发出声音，“你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