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
夏沁雨嗤笑一声，夏振崧这种荒唐的想法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报复和报仇，他怕是没分清吧？他那位母亲做过什么，心里没有点、”碧数吗？
后面俩字她没说出来。
夏老太揉揉她的头发，安慰道：“不为这种人气坏身子。”
夏沁雨端正坐姿，面向奶奶，神情严肃，“七子会不会少的就是小叔叔？”
夏老太双眸敛起锋芒，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振崧不是爷爷的孩子？”
夏沁雨瞳孔微微一颤，诧异着与奶奶的不谋而合。
祖孙二人向来没交集，甚少的交流只有客套的寒暄。
没想到，短短数小时的谈话间流露出来的都是长年累月般的默契。
也许，这就是血缘吧。
“你们没怀疑过？”夏沁雨问。
夏老太攥着信封，脸庞划过一抹愠色，“那个女人的事儿，爷爷从不让我干涉，当年振崧出生没多久老二便出事了，你说这对母子不晦气是假。”
“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在诋毁我孙儿是扫把星，”她指的是夏暖云，“我都不能接受这样的说辞，那是封建迷信，如若非得往这上头扯，那真正的扫把星是夏振崧。”
她眸光闪动，“不，确切的说是那个女人，简直就是祸水。”
“她刚准备进门，夏家就遭遇从所未有的财政风波，无端卷入一件大事件中，险些葬送夏家的百年家业！”
那件大事，夏沁雨略有耳闻，牵扯的范围很广，听闻是二房老六在外吹嘘惹的麻烦。
她是小辈，且不喜干预夏家事务，便没去仔细了解。
只知道，父母的婚姻是因此而结。
“后来幸得老容出手相助，查明此事与夏家无关，是老六在外惹回来的麻烦，这才救夏家出水火之中。”
“后来吧，爷爷为了报答老容，恰逢你父亲和母亲都在适婚年龄，便许下这门婚事，为的是保你母亲一辈子荣华富贵作为还恩。”
夏沁雨眸底闪出不屑，“这是还恩？还是恩将仇报。”
夏老太窒声，自是心虚无法反驳。
“你别怪爷爷，他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彭菊这么个女人。”
夏老太真挚的眼神投向夏沁雨的，“你要知道，你母亲是在彭菊出现之前和你父亲定下婚约的，而且起初他们情投意合，对这段婚事毫无抗拒。”
夏沁雨眉眼耷拉，面露灰色。
父母无爱生下她，一直是她心中无法拔掉的硬刺。
夏老太看穿她的心思，揽着她的肩膀，和声道：“你母亲那时还在上大学，我那傻儿子还时不时去你母亲学校捐这捐那，不过是找理由去请你母亲吃饭。”
夏老太捕捉到孙女眼中淡淡浮出的喜色，“你母亲性格温婉，不懂得如何拒绝他，久而久之，两人就发展成恋人。”
夏沁雨抬眸，“真的？”
夏老太嘴角含笑，“当然是真的，你母亲生得漂亮，一双浅棕色的水灵大眼睛像个洋娃娃似的，可招人喜欢。”
“别提彭菊长相，就是那气质与你母亲根本就不是一个层级的。”
见孙女眼色黯黯，夏老太强调道：“他们一定是相爱的，只不过各自的工作道路不一样，时间久了，共同话题就少了。”
是这样吗？难道不是因为彭菊？
夏沁雨把话憋在心里，问出来也没有意义了。
至少现在知道，她的父母相爱过，她应该不是没有爱意生出的孩子吧？
不过她能笃定的是：“那我更加确定爸爸被催了眠，对彭菊不是爱。”
她一直觉得父亲对彭菊的包容很奇怪，不像是恋人的宠溺，更像是被威胁的迫不得已。
要不然，不会每一次都遵从女儿的要求对付彭菊母女，虽然只是表面功夫。
夏老太点头赞同，“没想到刘铭将她藏的那么深。”
“是我们这边的疏忽。”夏沁雨想揽下责任。
“别这么说，你是受害者！”夏老太忿忿道，“还怪就怪你爷爷鬼迷心窍，话说回来，三房那女的大着肚子进门，一进门就闹得满城风雨。”
“毕竟那时爷爷年事已高，突然来个十月怀胎的女人，总是要验个血查个亲，不过那件事整闹得凶，便暂时把验亲的事搁置了。”
“后来呢？验过吗？”夏沁雨关心这个。
“还有一点就是振崧是早产儿，小小的身体插满管子在那个小箱子里，看着是挺可怜的，便把这事儿往后推。”
“然后呢？”夏沁雨心里有了答案，着急了解过程。
“人已出生，也不在乎一时，你爷爷又十分肯定振崧是他所生，想着等振崧出院养一阵子才去做鉴定，要不孩子又得遭罪。”
“头发和唾沫不也能鉴定？是那女的拦着吧？”夏沁雨抢问道。
“大概是，我当时气急，回娘家待了两个月，是老二出事我才回来。”
夏老太老眸含泪，忆起往昔满是伤怀。
要不是自己意气用事，和那么一个风尘女子争风吃醋，二儿子是不是不会出事？
“那二伯父出事后，大家更没心思处理这件事吧？”夏沁雨推断道。
“是的。”
夏沁雨倏地站起身走向八面柜，拿起那个花瓶，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花瓶里照。
正如她所料，“奶奶里面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