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唔，还好。”
“觉得疼要直说。”
“……嗯。”
明明只是脑袋不小心磕到床脚，但君陌尧这般低语的问询听起来实在暧昧过了头。
幸好也因为这个小意外，打断了刚才忘乎所以的亲昵行为。
捂着发烫的脸假装没事人的从地上爬起来，洛可赶紧跑去阳台边上开门。
“好像有点热，吹吹风……”
然而开门的瞬间就被冬日的狂风吹散头发，突如其来的冷意让洛可不由打了个喷嚏。
紧跟着窗门又被另一双大手关上。
“别吹了，早点休息吧。”
话说这么说，但悄悄侧目瞄了一眼君陌尧，他看起来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该不会还想继续刚才的事情吧？
不行，无论处于任何角度来说，自己和君陌尧都还没到能发生关系的地步，她一定要明确拒绝。
在那只从窗门上落下的手，即将搭到她肩膀的时候，洛可赶紧转身推开对方。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君陌尧只是想叫她回床上去睡，突然被如此态度认真拒绝，多少还是有些无语。
这个笨蛋，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东西！
当即蹙起眉来，转手就捏住那张红得像苹果的脸颊。
“谁要和你在一起，你脑袋里到底装得都是什么？你以为我真对你这个醉鬼天使感兴趣！？拜托，要不要我带你去照照镜子！”
“不咬介样……捏偶啦！”
洛可花了好大力气才从甩开君陌尧的魔爪，但心情一下子更恼怒起来：“刚才你还说不嫌弃我叽里咕噜亲了老半天，现在反而翻脸不认账了，君陌尧，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不是。”
“……”
这都能承认，她还能说什么？
君陌尧冷哼一声，又道：“我本来就是魔，根本不需要像人类那样谈什么责任。”
“呸！”
洛可巴不得现在自己能像市井刁民那样吐出口水，偏偏天使崇高的道德标准没能吐出口，只好愤愤地瞪起眼睛。
“就算你是那种随随便便的恶魔，但我不是你们那边的女魔，你要发情就回地狱去，少对我动手动脚的！”
终于说出口了，之前想了很久的辩词当面对着君陌尧吼出来。
说完的瞬间鼻间却忽而酸了起来，哪怕是被坏人在酒店里追赶的时候，都没有留下的眼泪，此刻再也没控制住终于如断线珍珠般滴答落下。
泪珠滚到君陌尧的手上，只一瞬便让他的心脏堵得发慌。
“喂，你哭什么？我现在又没在欺负你。”
重新捧起天使的那张脸，指尖抹上泛红的眼角，湿热的泪水依旧再次沾湿。
很少有事情能让君陌尧觉得无措，哪怕是地球毁灭他应该也不会多眨一下眼，但偏生是流泪的天使，让他没有任何办法抵抗。
叹了口气，只好再次把她拥入怀抱，用自己也觉得温柔过头的声音凑到她的耳边。
“别哭了，我也不是对谁都那么随便的。”
“……”
洛可怔了怔，难不成对君陌尧来说，她其实是特别的存在？
没想到系统忽而弹出提示框，瞬间就粉碎了她所有的妄想。
【系统：渣男语录，第八位。】
洛可咬住嘴唇当即再次挣扎起来，“骗人，渣男都是这么说的！”
君陌尧却把她抱得更紧，“是真的，我骗过的人确实不少，但至少现在我没骗你。”
【系统：渣男语录，第五位。】
太过分了，恶魔居然又用这种话来敷衍她！她要是再受骗的话，就干脆把“笨蛋天使”四个字纹在脑门上。
就在洛可准备继续挣扎的时候，君陌尧竟是主动松了手，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
“你要是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但……”
【系统：渣男语录，第一位。】
咚——
还没等恶魔把话说完，洛可便狠狠踢了他一脚。
“混蛋！君陌尧，我已经没有那么好骗了，你最好带着你的谎话回你的地狱骗女魔去，我已经看穿你的诡计了，再也不会受你摆布了！”
突如其来的袭击外加咬牙切齿的狠话，都让君陌尧感到莫名其妙。
难得说那么多好话，居然还被当做欺骗，果然善意和温柔什么的根本就不适合他。
第三次捧上洛可的脸，强硬地让沾湿的下颚对着自己，这一次君陌尧没有一分手下留情。
“你，最好听话，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含泪的澄澈眼眸一时僵在那里，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他便知道自己做不到。
君陌尧从没有过这样的无力感，就好像是握在掌心的珍宝，他居然也会有舍不得破坏的时候。
“君陌尧，你喜欢我吗？”
天使淡淡地开口，声音仿佛如最初相遇时那般，没有任何感情。
但喜欢两个字仿佛千斤顶般砸在恶魔的头上，让他被定在那里，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
洛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出口，或许是因为这几天总被人调侃，又或许是因为联谊的事情让自己对情感有了新的认识。
所有人都觉得她和君陌尧是一对，可偏偏她自己不觉得……
君陌尧对她实在不像是爱情，但又好像比捉弄多了一点。至少刚才亲吻的时候，她还是体验到一丢丢自己正被珍视着的感觉。
“不，我不需要喜欢那种复杂的情感。”
君陌尧终于还是松了手，冷漠的回应算是彻底浇灭了她脑袋里最后一点希望。
洛可也跟着后退了一大步，“恩，我也不需要。所以我们之间还是适当保持距离为好……”
“不行！”
结果再次被无情拒绝。
“为什么不行？”洛可也学着他皱起了眉头，“完成契约什么的对你来说根本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你明明一点都不喜欢惹麻烦，但我的任务必须要惹麻烦，就算没有你帮忙我也……”
“喵呜~喵呜~”
窗外突然传来猫叫，洛可一回头果然看见自己那只几近野生的金瞳白猫。
【系统：这里好高啊！风景也就一般吧~】
她的女儿正站在两层楼之间夹角的屋檐上，午夜的寒风把那层白毛吹得如浪花般一层又一层地打颤。狭窄到不及三指的欧式檐廊，意味着除了会走钢丝之外，普通成年人根本无法顺利达到那个屋檐。
洛可只好委屈巴巴地扭动看向这里唯一拥有翅膀的恶魔。
“君陌尧，我求你再多帮我一下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