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为了营造好老板的声誉，也没必要记者都招来吧！”洛可不快地撅起嘴，“病人最重要的是休息，你这样打扰的可不只是乔乔一个病人。”
君陌尧冷眼看过来，“都在门外而已，而且这是私人医院隔音效果很好。”
这明明就是强词夺理，但洛可不想和他在这里争辩。比起这些，还是了解乔乔伤势更重要。
也不知道乔乔是不是因为伤口感染，自己可是花了好多能量才让他退烧的。
洛可跟在君陌尧身后进的病房，只见躺在病床上的乔乔手上挂满好几瓶点滴，可脸色却比刚才好了许多。
“君总，您来了？”少年声音依旧怯生生的，躬着身子作势要起。
君陌尧垂下头，“你不用起来，我只是来看看。”
公式般的口吻说到一半，凤眸的余光对苍羽使了眼色。洛可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这病房里忽而覆上一层虚掩的邪气。
“这下你不用装了，我们对彼此的身份应该都很清楚吧。”恶魔悠哉地坐上一旁的沙发，冷冷抬眼看向失措的少年。
“你，你……难道说，你知道我是……”
看着乔乔惊愕到语无伦次的样子，洛可联想起自己初次被君陌尧发现身份的时候，当时的她大概也是这样。
不，明显自己当时更惨，还被恶魔给调戏了！
好不容易抹去脑袋里那乱七八糟的回忆，才发现君陌尧已经开始盘问乔乔的身份。
“初阶天使？你不在天上好好待着唱颂歌，专程来我这里出道？”
乔乔咬了咬嘴唇，“我是误打误撞才加入地屿的，我没想过要和你们恶魔有什么关系……”
“误打误撞？”君陌尧挑眉，“还能加入练习生？”
乔乔脸上一红，说话的声音更小了，“我只是喜欢唱歌而已，但在圣境唱歌好听的天使太多了。听说人间的爱豆是最受欢迎的，所以我，我才，我才想来人间试试看……”
天使素来坦诚，乔乔也不例外。洛可听到他这么一说，心情更加复杂了。
自己还在想方设法升为正式天使，而比自己高级的乔乔却因为想受欢迎而自愿落入凡尘，真是离了大谱。
“那你之后也要继续留下来吗？”洛可看向乔乔，无奈道：“宁可放弃天使的身份，继续做人间男团的爱豆？”
乔乔明显一怔，犹豫了许久才低头说道：“这几年当练习生很辛苦，但也结识了很多朋友。而在圣境，我只是无数个唱颂歌的天使之一，就算少了我也不会有人关心的。”
“……所以，你还是要留下来？”
“也不是，”乔乔摇了摇头，“我知道爱豆的花期很短，观众看腻了就无人问津。我就想着，至少再留一阵子，等解散之后，再重新回去……”
“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君陌尧讽刺道，“还没成团就想着解散，打造你们花的钱给我赚回来了吗？”
洛可不由擦汗，这也不能只盯着乔乔不放，买下个练习生他也花五万元而已，乔乔付出的努力可远不止这些吧……
却是乔乔目光坚定地看过来，“我知道你不是什么恶毒的老板，就算是恶魔也在做正当生意，所以在我留在这里的时候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这话在恶魔听来反而不是赞许，君陌尧的唇角未动，神色倒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用不着什么加倍努力，我只需要你，履行合同。”
语毕，乔乔应声点头。
眼睁睁看着恶魔总裁和身为同类的初阶天使签下什么了不得的契约，洛可根本连阻拦的余地都没有。
说好让恶魔成为自己的工具人呢？怎么现在好像都是天使在给恶魔打工！
正想给乔乔一些提醒，又被对方先行反问。
“可是，你不也是天使吗？为什么会沦落为恶魔的……情人？”
“谁说的！才不是什么情人呢！”洛可惊得跳起来，脸上红成一片，“我只是私人助理，是助理！！”
乔乔也好似被她的反应传染，脸色也一样羞红：“对，对不起，我刚才听冉琦说什么裙带关系，还以为你和君总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什么乱七八糟的裙带关系？！无论是她自己还是REd，根本都不是靠关系上位的！
这么一想，洛可转身望向沙发上薄唇轻抿神色不自然的恶魔。
“乔乔只是为了唱歌而加入Rainbow的，那么REd呢？他总不见得也是为了红吧？！”
这是洛可之前怎么都没想明白的事情，而且她不信以恶魔的城府会不搞清楚对方目的就让身份复杂的人入伙。
“这个嘛……”君陌尧眸色一转，看向病房门外，“让他自己来回答。”
苍羽无声地挥手，屋子里的邪气悄然无踪，房门在同一时间被打开。
率先步入的男人，果然是换下舞台妆扮后依然光彩夺目的REd。
“可以解释一下吗？”REd脸色未变，额头却冒着几滴冷汗，“刚才这房门为什么打不开，还有我根本听不见一点儿里面的声音。”
洛可讪讪答道：“因为这是私人医院，隔音好。”
说完就被REd若有所思地盯了老半天，然后是君陌尧更加不快的眼神。
在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古怪之前，洛可还是抢先开口：“乔乔的情况还好，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你刚才用那种奇门异术救他，不好才怪。”
“嘿嘿，只是一些小妙招而已……”洛可又擦了擦汗，赶紧转移话题，“REd，你那么关注乔乔的情况，难不成这次加入演艺圈的新任务是为了保护他吗？”
深邃的碧绿眼眸并未离开她的脸，余光却好像在她背后的君陌尧身上打转。
只听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REd淡淡说道：“可以说是，但不只是为了保护某个人……”
原是演艺圈近来发生不少类似的意外事件，REd受命调查这些事情的真相。而结果正如今天的事故一样，所有调查与证据都显示，这些意外的源头正是指向Ew娱乐。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制造事故呢？只是为了打压竞争对手，这也太低级了吧？！”洛可不解。
“他们的目的从来没有想到要打压竞争对手。”REd抬眼，目光终是停在满脸邪笑的君陌尧，“君总那么厉害，想必也已经心知肚明。”
洛可回头就抓住恶魔手臂不放，“是什么！？是什么！？”
“保险。”恶魔理了理被洛可弄皱的袖口，又淡淡解释道：“Ew的练习生在和地屿签约后没办法买人身意外险，原是Ew娱乐作为受益人早已买断各家巨额保险，价格远比这些练习生身价高。”
“没错，Ew之所以故意营造意外其实是为了骗保险，而且在每一次事故发生前，以防东窗事发都找了人当替罪羔羊。就比如这次的冉琦和叶朗，要是真正的作案证据没有被发现，他们这么明显的漏洞几乎不打自招，就算被警方带走还会以为确实是自己的锅……”
REd跟着补充道，眼神看向病床上同样一脸恍然的乔乔。
“只不过，乔乔最近身边发生的事故多得有些离谱……你，应该和那些练习生不太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