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杨元奇迷糊中醒来,看着两边扈三娘和李清照还在沉睡,那个的得意啊。
丫头在外面等了很久,听到动静想进来,杨元奇对着门口摆了摆手。他的女人信他,很多时候就是因为这些小事,杨元奇喜欢自己的娘子伺候他,但不让贴身丫头在自己私密事务上插手。要是娘子们赶不上趟,他宁肯自己来。
陈氏看着穿的没个正型的杨元奇来拜见她,自然知道怎么回事。诺诺说了句:“自己顾好身体,小娘又不在身边。”
黄鹂捂着嘴偷笑,杨元奇怒了:“很好笑?晚上让你笑得出来!”这话太荤,黄鹂涨红了脸,在陈氏面前她多少有点腼腆。
陈氏说:“定安学府那个院子我昨儿去看了,还是得体。就是这事没得商量?”
杨元奇说:“哎呀,老妈啊,总不能我们把她们这些小辈护得太狠,盐定路还风雨飘摇没见归途呢。”以前杨元奇母亲二字一出,陈氏就知道他下定主意了,现在则是老妈这个称呼一出,这事他是下定决心了。
陈氏不再提这事了,怒气却未消,怒道:“那还不是你的错,把归途锁定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杨元奇无语:“那不是老爹春秋鼎盛,没到那一步嘛。”这是杨家最大的一个坎,下一任盐定路经略使是谁,如果是杨元奇,很多事就水到渠成。如果……在杨家来看,不能有如果。
陈氏问:“治理司你如何打算?”治理司事情归集在杨元奇这里,她还是知道的。
杨元奇道:“等李叔回来,现在清照管着,我看顾着没什么问题。”
陈氏点头:“金莲身边的人是太多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杨家不是皇族,只是占据大宋盐定路最大的利益份额的将门。潘金莲事实上代表了围绕在杨家周边的各个家族,这个围绕指的是团结在杨家周边与开封分庭抗礼。治理司是杨家层面对各个家族的制衡,不能让这些家族过于“跋扈”。陈氏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也源于此,以前杨家更多的需要大家的支持,现在却必须防患于未然,不能让各个家族持娇而宠。(历史为这段关系做了最好的注解,如果说杨家这一代创造了一个神话,那个最后的未亡人李清照让这段神话得以延续为现实,成为了历史。)
杨元奇说:“母亲一会有空闲出去,儿子陪你?”
陈氏不聊了,彻底开怀,这个儿子这段时间在清风寨,其他做什么她不管,晨昏定省不管哪天,都会有一头来陪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陈氏说“陪我去定安学府看看。”她还是不放心。
杨元奇一听,这次倒是不愿了“让黄鹂陪你吧,我去了他们指不定跟我要钱,初级女学是临时决定分出来的,总得花点银子。”
陈氏晕了“那不刚好你去,我孙女住的地方可不能差。他们现在又不敢来和我说这个。”都知道陈氏心有怨念,她去谁敢提这事。
杨元奇道“杨家的银子也不是这么花的啊。让定安学府自己想办法去。”
陈氏一想还是省点,要是那个什么初级女学建得不满意,她也不骂人了,就是大家都别去,弄好了再说。
……
清寨大街。
杨元奇难得一个人出来走走,几步踱过去鬼使神差进去的又是“菲楼”,有时候得认这“色”字就脱不开他。
杨元奇有点恍惚,倒是云老鸨看着他进来赶紧走了过来。云老鸨就是当年云芳菲的丫头,说是老鸨年纪不大。几年前,杨元奇和军司几个人聚会跑到过这里。
杨元奇归结为这里小食非常好,很有后世粤菜的风范。
云老鸨笑着让人留个雅间,这次她倒是好心,还安排了一个女子弹琴。
云老鸨道:“刚好有杭州过来上好的龙井,我给你泡茶吧。”这位爷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他来了女人没有,这些得到位。
杨元奇点了点对面的座位“陪我坐会。”
云老鸨盈盈坐下。
杨元奇点了点她的发髻,她已成亲。
云老鸨说:“去年嫁人的,鹭夫人还来了,哦,这个茶可是芳菲夫人从杭州寄来的,当是补来的贺礼。”
杨元奇问:“军司的人还是杨家掌柜?”云老鸨最好的嫁娶对象就是这类人。
云老鸨摇头:“都不是,大少再猜一猜?”
杨元奇:“那得给点因头啊。”
云老鸨想了想:“和最近一个作坊有关。”
杨元奇哈哈就笑:“匠司的人呀。”
云老鸨也一起笑:“大少很关心清寨的动向哩。”
清风寨开作坊多的是,如有异常,也就几个匠人一起借贷的事可能引起杨元奇的关注。
杨元奇道:“给我说说呗。”
云老鸨说:“我那夫君是刘大工的亲传弟子,二十有六,他以前可没在我身上花银子,刘先生都差点把他赶出师门。现在倒是得刘先生欢心了,他一把全赚了回去。”
杨元奇道:“哈哈,你看看,预先取之必先予之,这个套路你都不明白了?!”
云老鸨:“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久居欢场的人看得清。他只要了点点启动金,其他都是借贷,所以是几个伙计一起的。而且大少,他不要我太多银子,本身也有打算和那些伙计们一起来。不过借贷这个主意倒是得我怂恿。”
杨元奇:“你们啊,这是把我匠司的人挖走啊。”这人既然投资开作坊,就不能在匠司任职。
云老鸨咩嘴说:“我相公淳朴良善,有件事问我答不来,刚好大少来了,为我解惑。”
杨元奇手一张做了个请。
云老鸨说:“他说为什么清风寨不禁勾栏?大少,我也很好奇,顔楼在大宋说得过去,这个清风寨发展欣欣向荣,关于青楼勾栏院却一直听之任之,我是苦命人出身,连姓氏都是跟着当年云大家。我又是幸运儿,所以顔楼真的很好。但这个菲楼呢?!他问我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