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边杨家。
定边城,杨家坐落在州衙不远处,不在主街上面,占地不大,一个小院落。西北将门对杨家称谓就是定边杨家,很难想象在定边城杨家就这么个院落。有人会认为定边杨家不仅仅指定边城,而是包括天波杨府的整个盐定路,其实不是如此,在世人眼中,杨家的家主是杨兴武,杨家引人侧目始于杨兴武知定边。
杨家的核心资产是杨家军,这是杨家的最后的依仗,杨家在这个大宋的权利根本在杨兴武的官职和差遣。杨元奇再起起伏伏,杨兴武缓慢却坚定的每一步都在压实杨家的权利。
定边杨家今天格外安静,闭门谢客。
里间,潘金莲一点都不想动弹,还少见的在杨元奇面前满是羞意。杨元奇和李师师是昨天到的,杨元奇就没出过门,潘金莲昨晚突然发现躺在她身边的是白鹭,或许因为相思太甚,或许因为白鹭和她太过熟悉,潘金莲迷迷糊糊的还搂住了自己的相公,这是她一直拒绝的。
……
李师师在外面书房拖着腮帮偷笑,潘金莲的闺房没出来人,白鹭不在自己房间,她这个金莲姐姐最后终究没守住。
李师师看着裴宣递来的一封绝密函,函件的等级高到李师师也只看到过几次。
里面内容就四个字“真人有孕”!
李师师觉得世事真的奇妙,以前在开封,她经常会去皇宫,教这个孟姐姐别板着脸做皇后,得学会“勾引取悦”自家男人。好吧,种因得果,孟婵全用来对付她的男人了。在盐定路要藏住孟婵几个月是“小事情”,显怀也就五个月。真正让人为难的是孩子出生后以什么形式出现在外人面前,孟婵在所有杨家人中不是外室,那个孩子不能藏!
李师师升了下懒腰,她想不出办法,不着急,那也是十个月后的事,总会有办法的,再说不是还有相公嘛。他都能忽悠金莲和白鹭一起,一定也能“忽悠”这事!
一个丫头进来“师师夫人,少爷、金莲和白鹭夫人刚刚起来了,问你要不要去餐厅一起用餐。”
李师师“哦,我一会过去。”怎么起来了?早知道自己刚才不吃了。
……
餐厅。
李师师很促狭的问白鹭:“早上我去找你,怎么没看到人的?”
白鹭没搭理李师师。
潘金莲恨恨的道:“你到我房间找过?”
李师师回:“不是你说相公在你房间,我们都别进去?”潘金莲也是没办法,她搞不定自己的相公,只能嘱托姐妹们别来。
潘金莲“哼……”的也不再搭理她,她就是来笑话她的。
李师师没再得寸进尺“哦,早上收到清寨的信函,那个真人有了。”
潘金莲莫名其妙,什么“那个真人有了”,没头没脑。
李师师想了想这个语境是不对,又说:“诶,你们说赵灵儿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她以后嫁进杨家弟弟妹妹可不少。”
杨元奇、潘金莲和白鹭都怔住,这两句话放在一起,大家懂了。
杨元奇问:“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李师师回:“没呢,我让大家该干嘛干嘛去,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房间。”
潘金莲怒了:“总得撕烂你个小妮子的嘴。”这话从开封到现在说了都十多年了。有时候想想,杨家要是没了李师师和李清照两个小李子,怕是非常寂寞吧。
杨元奇打算自己写封长信回去,他人刚刚离开,不可能转头又回去。“一如桂花”的那个女子再快乐,这时候也需要他的支持吧。
李师师说:“书房我备好纸笔了,我来磨墨!”磨墨的是李师师,潘金莲半躺在书房的床榻上升长脖子,白鹭不时跑进来,相公自己执笔写长信,她们都很好奇里面的内容。
李师师恨恨的说:“这情话我就没听过: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潘金莲也是恨恨:“吃在嘴里的不香。”
杨元奇“……”
……
……
定边二军正副指挥使董平和索智来到杨家,定边二军是定边城现在唯一的守军。
杨元奇说:“喝茶还是喝酒?喝茶吧,一会我还要去城南治安分司。”
董平道:“少爷,你哪天去盐州给老爷说说,我东调盐定路就没往前线去过了。将军刀不出鞘得生锈。”
杨元奇说:“你自己不会去说啊,我才不去触那个眉头。”老爹那关自己都难过,还帮他说“哦,你要是说生锈什么的,被罚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董平在杨家军这一系列中地位很特殊,他爷爷救过杨兴武,小时候就在麟州当兵,年纪比杨兴武、杨雄和箫让这批人小了一轮,更像后辈。杨家军木波镇初创,他就是最精锐的那个都头,救援清风寨一战几乎身死。后来孟元把他要了去,他的关系要比其他很多杨家将领要广,他的妻妾就是庆州大族。孟元去世后,他被冷落其实就是因为想着回家,几番周折回到杨家军,杨家对他没有半分质疑。事实上,在庆州他要真的放下身段,未尝不会走出自己的路。杨元奇某种程度把他当兄长,关于董平的事多半会征求父亲的意见。(所谓董平的事指坏事,换句话,和其他叔父辈一样,真要处理董平,杨元奇得找杨兴武。)
索智道:“少爷,你偶尔提一提也好啊。”
杨元奇说:“提一提你个人可以,提定边二军,你倒是说把哪支部队替换回来?白池军?”
索智闭嘴了,白池军指挥使索超是他老爹,要是觉得是他怂恿杨元奇这么干的,估计得回家跪着去。
杨元奇最后说:“我想往横山深入过去一趟,到时候董哥这里借点人给我。”
董平一听点头,这就是不客气,换做以前,没有将职的杨元奇不会找禁军要人。这是杨家最新的动态,这个倾向从潘金莲来定边大家就有察觉。潘金莲不会和禁军有关系,却时不时会把他们这些人的夫人约去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