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代表的脸色在张毅发言的短短片刻间几经变化，看向他的目光也从最初的漫不经心变得格外专注。
好几位代表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目不转睛地盯着张毅，全神贯注地倾听。
旁人或许听不懂张毅在说什么，但同为翻译官的程家阳却听得明白。
张毅的发言中夹杂着大量专业术语，程家阳只能听懂部分内容，但凭借这些已足以推断出张毅正在阐述一套完整的商业发展方案！
这对企业和国家而言都至关重要，难怪那些欧洲代表神色大变，甚至有人激动地拍案叫好！
“YES！YES！”
几位外方代表连声高呼，这个单词简单到连旁听的李队都能听懂。
张毅从容收声，回头对目瞪口呆的李队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他们已经同意合作，费用降到百分之五。更多的让步，就需要你们自己去争取了。”
张毅说得轻描淡写，李队心里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百……百分之五？”李队听完如在梦中。
他们原本已经做好承担至少一半费用的心理准备，这个比例简直让身为谈判专家的他都哑口无言！
此时直播间的观看人数也达到了空前的高峰。
之前疯狂带节奏的水军早已消失无踪，只剩零星几个黑粉根本掀不起风浪，取而代之的是广大网友对张毅的花式赞美！
王主任赶忙放下手机，直播虽然中断，但微博上的讨论热度不降反升。
#别人家的翻译官#
#无所不能！大佬一出，谁与争锋！#
多个话题瞬间冲上热搜榜，甚至都带上了“爆”。
没办法，张毅的颜值气度，以及在会议上力挽狂澜的表现，实在令人无法不注目！
临别时，李队还依依不舍地拉着张毅：“别做翻译了，你应该来我们这儿！我们一定能给你最好的待遇！”
“李队，客气点儿！快放手，我们还有事要处理呢！”
王主任此刻扬眉吐气，是谁刚开始还不相信我们来着！
没办法，张毅实在太给他长脸了！
乔菲先前的那点失误早已无人提及，因为今天所有的风头都被张毅一人占尽。
她闷闷不乐地走到张毅身边，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都是我的错。”
张毅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没有责备，声音在乔菲听来别样温柔：
“是有人在背后故意设计，否则事情不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先把这个人找出来，没问题吧，王主任？”
张毅说着，目光转向了王主任。
见识过张毅今天力挽狂澜的表现，王主任不敢怠慢，立刻表态：
“这是当然！把视频泄露到网上的人，严重破坏了高翻院的内部团结和公众形象。无论查到是谁，我们都绝不姑息！”
张毅要的就是这句话。
“不必大费周章去查，我有确凿证据。直接请当事人过来当面对质吧。”
说话间，张毅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张小小的内存卡。
程家阳被叫到院长办公室时，心里还有些发虚。
但转念一想，自己行事隐秘，全程未曾假手他人，怎么可能被发现？
这么一想，他顿时显得理直气壮了许多。
然而，当他在办公室里看到张毅、乔菲和文晓华的那一刻，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家阳，你是高翻院的老人了，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损害全院利益的事？”
院长开门见山，打得程家阳措手不及。
程家阳绷着脸，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破绽，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颤抖：
“院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怎么会损害院里的利益呢？”程家阳甚至语气还带了些委屈。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家阳！”
院长说着，将一张黑色内存卡重重拍在桌上，“要看看吗？这里面全是你的证据！”
程家阳脸色瞬间惨白，眼中满是惊惧。
他千算万算，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张毅用了什么方法，竟真的掌握了他的罪证！
眼见事情彻底败露，程家阳索性撕下了伪善的面具，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是我做的又怎样？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此刻的程家阳早已不见往日的沉稳，字里行间充满了对高翻院的怨恨与不满。
而他最恨的，自然是张毅。
他死死盯着张毅，咬牙切齿道：“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事情绝不会变成这样！是你的出现毁了我的前程，所以我也要毁了你！”
程家阳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了张毅头上。
王主任、院长和文晓华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从一开始，就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张毅丝毫没有被程家阳的话动摇。程家阳自己犯下的错，理应由他自己承担。
说着，张毅对程家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感谢你亲口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一切。本来我还以为要费些功夫，多谢配合。”
在程家阳困惑的目光中，张毅这才不慌不忙地取出手机，点亮屏幕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程家阳不是傻子，联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再看到张毅此刻冷峻的表情，他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得划了好几下才解锁。
光是猜测可能发生的事，他就已经恐惧到这种程度，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
“张毅！”
程家阳双眼布满血丝，当他看到张毅上传的内容瞬间冲上热搜头条时，他真恨不得拉着张毅同归于尽！
从程家阳进门的那一刻起，张毅就在全程录音录像。
视频清晰地记录下程家阳承认自己所作所为的每一句话，连同他那怨恨不甘的扭曲表情，全都被看到。
翻译圈本就不大，这个视频一经公开，程家阳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口碑和形象瞬间崩塌！
程家阳的牙齿不住打颤。
他怎么也想不到张毅会这么做，更想不到高翻院竟会默许这样的行为！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高翻院不会为你隐瞒分毫。
院长的声音有些疲惫，家阳，从此刻起，你与高翻院再无瓜葛。
念在你曾为高翻院立下功劳，我们不会对你追加处罚。院长说完这番话，他便示意程家阳离开。
程家阳过去对高翻院的所有贡献，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年迈的院长经历过大风大浪，终究没有对程家阳恶语相向，但明确表示高翻院不再欢迎他。
程家阳失魂落魄地盯着热搜榜上不断攀升的话题，那个曝光他所作所为的视频正在疯狂传播。他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呆立当场。
请尽快收拾个人物品。高翻院不会留用一个对组织心怀怨恨的员工。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办公室外，程家阳怒视着张毅：看到我这副模样，你满意了吗？你终于如愿以偿地把我赶出这个圈子，让我永远无法在翻译界立足！
他紧握双拳，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冲动。刚才的失控已经让他付出了惨重代价。
这时候程家阳的手机也开始响个不停。
即便不看也知道，一定是翻译圈的同行们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