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发少女走了。
她最后将对应她们四位玩家的名片收好，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已过午时，阳光没有正午那么热烈，照在身上也没有那么暖。
莫长生看着窗外零零散散的路人，又想起粉发少女离开时的表情，眉心轻皱。
“炸炸，妖很少吗？”
“少啊。”阎炸回应着：“至少现在不多了。”
“怎么说？”
“生存范围狭窄，缺乏修炼资源。”阎炸回答的言简意赅。
现在也没什么事，离晚上还有些时间，阎炸索性就和莫长生说起一些它所知的妖族的事情。
“你想啊，神有神界，就连我们天生鬼族也拥有独立的阴世界，资源自是不缺。”
“但妖不同，妖和人类共同生活在人间，资源共享。”
“最开始，人类覆盖人间界的面积还很小，相对的妖族的生存空间就大些。”
“但随着人类迅速发展下去，探索的区域越来越广阔，妖的生存空间被不断挤压。”
“你之前见到的那个萤妖，它不就是因为生存的森林被人类伐木开发，才被迫离开森林进入人类世界的嘛。”
“而妖的寿命虽比人类长，但也有限，它们需要不断修炼维持寿命、成长。”
“妖又不像你们人类书籍撰写的那般去吃人修炼，那是要堕魔的。它们是吸取天地灵气修炼的。”
“你这说的，倒有些像故事书里的精灵。”莫长生越听越觉得熟悉。
“有些像，但还是有区别的。”阎炸不满道：“你不要打断我。”
“接着刚刚。人类迅速发展覆盖下，妖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少，天地灵气也日渐稀薄。”
“妖没办法修炼，寿命缩减。连个躲避沉睡的地方都难以找到，说不定哪天就被挖掘机一铲子挖出来了......”
阎炸这话说的那叫个意味深长。
莫长生掀了掀眼皮懒得搭理它，听它继续说着。
“所以，妖族就不可避免的走向消亡了，到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很稀有了。”
“还真是珍稀物种啊。”莫长生看向窗外：“我真是越来越好奇她是什么妖了。”
“那你刚刚怎么不直接抓住它分析啊？”阎炸不解：“你都A级了，分析技能肯定也升级了，说不定能分析出更多东西。”
莫长生：“......”
阎炸见她这样，秒懂：“你忘了？！”
“......闭嘴。”
“哈哈哈哈哈你忘了。”
仗着莫长生现在揍不了它，阎炸毫不留情的嘲笑：“你这破记性，真是一如既往下线的毫无征兆。”
它正嚣张笑着，眼前突然一花，下一秒就被拍在了桌上。
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莫长生的凉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从上个副本出来后，我对身体的掌控度跨越式增长啊。”
“也就是说，你能否躲在我身体里，全看我心情了哦～”
阎炸眼皮都要炸了，被狠狠攥在手里揉搓着，它还不敢放刺，只能被捏出各种形状。
这肯定是专门为了等这一天坑它，故意不告诉它的！
阎炸在心里无声大骂。
欺负鬼！
捏了一会，莫长生心情愉悦。
不得不说，作为一只眼睛，阎炸还是很有弹性的，像个解压球。
关键还捏不坏。
手上边捏着，莫长生另一只手撑着下巴说道：“但有一点我不能理解。人在绝境时往往能爆发出极大的潜力，去疯狂寻求生存破局的方法。”
“往往也都会有所发现和进步。”
“像妖这种拥有特殊手段的存在，难道就没想到什么办法解决走向灭亡的终局吗？”
有时候，如果无法改变大时代的走向。
在无法破局或者解决最终问题之前，先定一个暂缓局势的方案应该是能做到的。
妖族难道就没想过吗？
阎炸费劲的从莫长生指缝里钻出，头上的小金冠都歪了，它也没力气去扶正了。
只能有气无力的说道：“想过啊，它们妖神都亲自下界插手这事了。”
“妖神？”莫长生将手微微松开，让阎炸松口气的同时，又将它藏在手心不让店内的人发现异常。
“是啊，妖族唯一一个入神界的古神。”
“我爹......”阎炸说到这微微僵了一下，才继续道：“它就很欣赏这妖神......的狠。”
“神界规矩太多了，必须转凡身才可下凡助众生，但妖族的问题真要转凡身那也是解决不了的。”
以凡身解决妖族灭族问题，那不妥妥的天方夜谭嘛！
“妖神和神界谈不拢，就直接和神界闹翻了，脱离神界前往人间想要挽回妖族消亡的终局。”
“之后神界将其除名，永生永世不得再入神界，冠以神名。整个妖族都不被神界欢迎。”
“都快要生存不下去了，神不神的还有什么意义。”莫长生对神界这做法嗤之以鼻。
“可不，妖神也算是成功了。”阎炸说道：“至少保下了部分妖族，如果不是它的果断，这个时代的妖只会更少。”
“但是......”
莫长生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
真是万事离不开转折啊。
阎炸叹息一声：“它的做法太极端大胆了，虽然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却埋下了祸端。”
莫长生皱了下眉：“它做了什么？”
阎炸沉默了一会，才幽幽道：“它最开始尝试了很多方法，都失败了。”
“然后，它想起。它虽然被神界除名，但仍然是神。也由此想到了一个极为大胆的计划。”
“它要创造一批可以在这个时代生存的妖族，可以不依靠天地灵气生存的妖族。”
“给妖族更多生存的可能，并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阎炸的声音变得低沉：“它以自身为饵，抽调出最优秀的一批妖族青壮年，放出大量神血喂养改造......”
莫长生愣了一下，她心内已然有了猜测。
阎炸的声音仍然在继续：“这做法并非一次就能成功，神血太过强大，很多妖族都无法承受。”
“一部分直接死亡，一部分神智尽失，成为只会吞食血液的怪物......”
“可那时妖神被灭族危机的重担压迫，已经走上了绝路。”
“没办法回头了。”
“好在，在神血耗尽之前，还是成了。”
“妖族出了一批新的妖，这些妖还有另一个名字：血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