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好想您，真的太想了。”
言谨抱着言母，痛哭流涕，悲伤的情绪感染了整个病房，此时的言谨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不对的地方，一直过了很久，他才从母亲的怀里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看着言母。
“妈，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梦，我真的怕再也醒不过来。”
“好孩子，别怕，有妈在...”
言母摸摸言谨的额头，出了口气。
“都是妈妈不好，让你冻着了，好在已经降温了，不会有事的，梦到的所有可怕的事情都是假的。”
言谨点点头，刚要开口说话又突然一愣。
“妈，你说什么？冻着了？”
此时的言谨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视线偏移到抓着母亲的手上，小小的瘦瘦的爪子直接让言谨愣住了。
“妈，我今年几岁了？”
“傻孩子，自己多少岁都不记得了，我的宝贝今年已经5岁了，是大宝宝喽。”
“五岁？”
五岁？病房？那不是他们母女被撵出家门的时间吗？
“妈，那个人...爸爸呢？”
听到言谨提起渣夫，言母笑容一僵，眼神闪烁，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将头扭过去没有回应言谨，这副模样，言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原本的世界，他发疯似的要找爸爸，不顾母亲的尴尬，闹得整个病房都知道他们母子的处境，每日的指指点点让母亲心情越来越沉重，从此没了笑容，即便找到可以住的地方也依旧陈沉闷闷的，想到这儿，言谨自责不已。
他轻轻拽了拽母亲的衣服。
“妈，我饿了。”
“饿了好，饿了证明身体没问题。”
言母打开旁边的保温盒，借着倒粥的时机擦擦眼角，转身再次恢复温柔笑容。
“妈一早熬好带过来的，放在这保温盒里，还热乎着呢，来，趁热喝。”
“谢谢妈。”
言谨端着吸溜一口，抬头看着多了几根银丝的母亲。
“妈，您真好，儿子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原本的自己长大后也很孝顺，可挡不住小时候是个熊孩子，没少做些惹母亲伤心的事情，若不是一场大病差点夺走母亲的生命，他恐怕这辈子也不知道开窍。
言谨低下头，他重新回来，定然要好好照顾母亲。
“妈，我病好了，咱们回家吧。”
“谨谨，再等一等，等你彻底没什么问题的。”
“可是我真的没问题了，在医院住会花很多钱的，我们应该把它们花在刀刃上。”
言母一顿，有些惊讶，随即更多的是欣慰，她抱着言谨的脑袋，在脸蛋上咬了咬。
“我的谨谨长大了。”
“本来我就长大了，您不准再亲我咬我的脸。”
虽然营养不良，但模样却是格外的精致，此时捂着脸蛋直接将病房里的其他病友和家属们给萌化了。
“诶呦，这位大嫂子，你家小孩儿太可爱了。”
“是啊，是啊，又乖巧，又懂事，可比我家那俩臭小子强太多了。”
...
病友及家属们你一言我一语，直说的言母都不好意思了。
“哪里哪里，有时候也调皮着呢，不过小孩子吗，正是调皮的年龄，也没强求他端着自己，只要没有大错也不会管太严。”
”哦哦，懂了懂了，这就是有学问的人口中的肚子要松？“
肚子要松？
“阿姨，您是不是要说松弛有度啊？”
“对对对，就是这个，听说这是教育专家说的，我刚生孩子那会儿我婆婆给我找的，这方面我看了不少呢，就是学问有限，忘了好多，你这小孩儿真聪明，这么小，就懂肚子...松...嘿嘿，又给忘了。”
病友阿姨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最后直接开怀大笑，这笑容太有感染力，一屋子也没忍住，同样笑起来，笑归笑，且都是善意的笑容，为严肃沉闷的病房平添一分色彩，病人们也都轻松起来。
就这样又过了一日，言母带着言谨出院，回到租住的房子里。
看着熟悉的地方，言谨眼眶慢慢染上红色，这里，是他即将要生活十多年的地方。
“谨谨，水开了，来洗洗，去去霉气。”
方城的规矩，从医院出来的人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要用清水冲洗全身，再用苹果滚动身体。
“流水净身，百病全消...希望我的谨谨可以一辈子不再生病。”
看着母亲认真的念叨着，眼泪再次蓄满眼眶。
“妈妈，你真好，我以后一定要好好爱你。”
言母点点头，只是没有看言谨，不过言谨知道，那是内敛的母亲在强忍着哭鼻子，她怕儿子看到，毕竟她是儿子的依靠，从此不能再软弱，而哭就是最无能的表现。
这也是后来言谨才想明白的，可惜，子欲养，却没了机会。
言谨不顾自己光着腚，不顾身上的水，抱住母亲。
“妈妈，从今往后我就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爷们，就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以后我就是您的依靠。”
言谨说着还特意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母亲将脑袋靠过来。
“谨谨，你...”
言母拉着脖子上环着的双手与儿子分开点儿距离，仔细打量着儿子。
“你...”
“妈，您儿子我已经五岁了，不是三岁的小朋友，我长大了，也知道了很多事情，我知道爸爸不是好爸爸，也不是好丈夫，妈妈离开他是对的，我支持您，您只...”
“谨谨。”
言母一把抱住言谨，失声痛哭起来，一切假装出来的坚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崩塌在儿子的认可中。
“我的好儿子，我的谨谨。”
“妈妈，哭吧，儿子的肩膀很宽厚，支撑的住妈妈的脑袋，只是...只是您能不能让我穿件衣服啊，凉飕飕的。”
言母哭着哭着直接笑了出来，转过言谨在他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臭小子...”
言谨嘿嘿一笑，立刻捂着自己的隐私部位，害羞的红了脸，再怎么说他也是从大人过来的，长城都有薄弱的地方呢，更别说人的脸皮了。
“小混球，还会害羞了，你是妈妈生的，哪里没看过。”
“......”
到底是个会尊重儿子的母亲，快速给儿子冲了冲就抱了出去裹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