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钱！”路人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不相信：“你这是找学徒来学本事的吗，怎么还要给别人钱，
真是教徒弟的吗，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师傅。”
“你现在不就见到了。”蒋珍英好笑地回道，藏着掖着干嘛，她还能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
后世那么多免费教学的呢，人可都大大方方地把技巧都分享出来了，最担心的问题就是找不到人学。
自己好歹比他们多见识了几十年，这点子格局还是有的。
这个路人也是个警惕心强的，他坚定相信，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肯定有什么套路在里面，他才不会上当，把这事儿和自己亲戚说呢，
万一哪个想找工作的亲戚来这儿被骗了，还得怪自己多嘴呢，呵呵，他可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性格，甭想骗到他。
蒋珍英看那路人上下打量了几眼，又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离开了，蒋珍英也没在意，贴好自己的招聘启示后，
又骑着自己的小三轮出去摆摊了，虽然生意没之前好做了，但也不是卖不出去，慢慢叫卖呗，总不能把它们全留家里吧，这么多袜子穿到老怕是都嫌多。
晚上回来的时候，邻居贾老太告诉她：“珍英啊，今儿有个小姑娘来找你的，问她是干什么的，也不说，
我看她就一直坐你新开的那个店门口呢，也不知道现在走没走，要不，你去看看？”
“小姑娘，什么小姑娘？”蒋珍英回想了一下，自己哪儿认识什么小姑娘，不会是找错人了吧！
她今天从巷子另外一边回来直接进院子的，都没经过照相馆的正门，她得去瞧一下， 人还在不在了。
蒋珍英从院子里自家大门进去，打开照相馆的前门，哟，还真有个姑娘双手抱膝，坐在地上了。
那小姑娘被她开门的动静给吸引过来，抬头看向蒋珍英，歪着头问道：“请问是你在找学徒吗？”
“啊，对，我听隔壁大姐说你都在这儿等好久了，你，不会是来面试的吧？我在招聘上面写了，到周四上午过来面试的。”
蒋珍英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姑娘，怀疑她的年纪，看上去年纪就和她孙子差不多，这也太小了。
“我，我担心周一来的人太多了，就在这儿守着了，姨儿，你招我吧，我打小就勤快，干活从来不偷懒的，
我小学的期末考试都基本是满分的，我真的不笨的！”
说着，都要给蒋珍英跪下磕头，蒋珍英连忙拦住了她：“哎哎，小姑娘，你别跪下啊，你先进屋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咱们好好聊，对了，你在外面等了这么久，肚子饿不饿？”
“我叫马小忆，我不饿，我吃得很少的，每天喝点水，喝点稀粥，我可以不吃馒头饼子什么的。”说完，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蒋珍英，生怕她嫌弃自己的饭量。
蒋珍英立马皱起了眉头，那小姑娘以为她嫌弃自己的饭量，连忙补充道：“我，我可以一顿只喝半碗粥的，姨儿，我真的吃的不多的，别嫌弃我！”
“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吃得多！”蒋珍英惊讶了，这小姑娘怎么会这么想，自己明明是觉得她吃的太少了，
正常人怎么能就喝点水，吃点稀粥就饱了，肚子里一点干货都没有，很容易饿肚子的。
正说着话呢，小姑娘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叫起来了，她立马害羞地捂住肚子，嘴里还强调自己只是肚子不舒服，绝对不是饿了。
蒋珍英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身上有什么故事，但是这肚子饿了的叫声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但蒋珍英也没戳破她的谎言，
看这个小姑娘脸皮薄的都要红透了，只把她拉进屋子里坐下，说给她倒杯喝的，让她先坐着休息会儿，
蒋珍英去给她泡了一杯麦乳精回来，闻着香甜的味道，马小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又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
真漂亮啊，连地上都有花样子呢（瓷砖），自己面前杯子里倒的是什么呀，怎么闻着甜甜的，肚子更饿了，
要忍住啊，要是都喝光了，面前这个姨儿会不会讨厌她，这肯定不便宜，马小忆都不好意思拿杯子，生怕露了怯。
蒋珍英看她动都不动一下，热情说道：“快喝呀，我刚泡好的，还是你不喜欢这个味道？要不，我去给你弄个鸡蛋茶，鸡蛋茶你喜欢吗？”
见蒋珍英又要起身，马小忆连忙开口：“不用了，不用了，这个一闻我就知道，肯定好喝的，都甜甜的，肯定加了糖吧，
姨儿，你喝吧，我喝点水就好了。”
见这个小姑娘这么懂事惹人可怜，蒋珍英也是叹了口气，把杯子塞到她手上，非让她先喝几口，暖暖身子。
这个小姑娘在外面不知道等了她多久，现在多冷啊，她整个手怕是都冻僵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棉衣看着也不怎么厚，
棉衣上甚至还有个别几个的补丁，他们这一片都住的工人，家里的条件都还是不错的，起码衣服不说都是新的干净的，但还没见谁家衣服上还带补丁的。
蒋珍英有点怀疑这个小姑娘是从别的地方跑过来的，附近这一片她都见过，要是特别困难的人家，她也是知道，有点印象的。
但面前这个，自己是一点都没印象，瘦瘦小小的，面色发黄，等马小忆喝了几口麦乳精，胃舒服了些，
蒋珍英笑眯眯地问她多大年纪了，家住哪里。
马小忆缩了缩脖子，小声说自己已经十六岁了，目前暂时住在她小叔和婶婶家里面。
马小忆有些心虚，她把自己的年龄报高了两岁，应该看不出来吧，她过了年就十五了，十五和十六也就差一岁而已，她看到了，门口贴着的纸上写要招十六岁及以上的。
她实在是不想再拖累大伯了，自从她爸妈半年前没了后，她就跟着奶奶搬到了小叔家里，看着叔叔婶婶的脸色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