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芷，你来说一下这道题的答案和想要考的知识点。”
“乔芷？”
手臂忽然被旁边的人碰了碰，乔芷下意识开口：“仲霖你好好听课，不要搞小动作。”
“我是苏哲，乔芷，老师在叫你。”
“……抱歉。”
乔芷茫然的站起来，手里拿着试卷却不知道老师提问的是哪道题。
自从仲霖说出那几句伤人的话并离开教室以后，乔芷就一直心神不宁。
“选择题第五题，答案是c。”苏哲在乔芷身边小声提醒，“考点是定语从句。”
“选c，定语从句。”
“行，坐下吧，别再溜号了，幸好你现在身边坐着的人是苏哲，要是换了仲霖，谁能告诉你答案？”
英语老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乔芷垂下眼，“老师我知道了，我会认真听讲的。”
坐下以后乔芷向苏哲道谢：“谢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这是同桌的职责。”
乔芷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按照系统的提示开始走剧情。
她从书桌里拿出一盒大白兔奶糖，推到苏哲桌子上，“请你吃糖。”
大白兔奶糖对苏哲来说有别样的意义。
在他父母感情很好的时候，他的父亲苏霆瑞每个月都会制作大白兔奶糖花束送给他的母亲白冉月。
白冉月吃不完这么多的糖，经常让苏哲陪自己一起吃。
平和安宁的生活一直持续到苏哲高二，苏霆瑞突然出现的初恋打碎了这一切。
白冉月不是受害者，她其实是施害者。
因为苏霆瑞是她从他初恋手里抢过来的。
苏霆瑞开始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不定，白冉月气得要死却拿他没有办法。
白冉月想利用苏哲绑住苏霆瑞的心，但苏哲笑着推开了她桎梏自己的手。
“爱情和亲情是两回事，你们之间的账不能带上我一起算。”
“我是你母亲，你忍心看别的女人欺凌到我头上？”
“这段纷争当初是由你挑起来的。”
“如果我当初没有追上你父亲，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你，苏哲，你要学会感恩！”
“没有我你也会有别的孩子，请不要绑架我。”
“你真不愧是苏霆瑞的儿子，和他一样喜欢装好人，但其实比谁都要狠心！”
苏哲依旧在笑，他没有反驳白冉月，毕竟她说的话句句属实。
他天性凉薄，难以和别人共情。
他不想负担别人多余的情绪，也不需要别人为自己付出什么。
后来白冉月为了报复苏霆瑞也在外面找了一个相好，苏霆瑞能绿别人却不允许有人绿自己，就这样，他们最终走到了离婚这一步。
离婚以后，白冉月不想再看到苏哲酷似苏霆瑞的脸，而苏霆瑞更是只想过逍遥生活，他知道以后苏哲无论如何都得给他养老，现在管不管他都一样，因此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想要苏哲的意思。
苏哲像颗皮球被他们踢来踢去，最后被踢到了奶奶家里。
要是换了别人，经历这种事估计要伤心很久。
但他是苏哲，搬家对他来说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睡觉，既来之，则安之。
不过他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乔芷盒子里的奶糖让他想起了过往岁月里的美好回忆，怀揣着一点对往日生活的感慨，很少接受别人礼物的苏哲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从盒子里拿起了一颗奶糖。
“谢谢你的糖，我很喜欢。”
*
仲霖一个人在街上逛了一天。
浑浑噩噩，无处可去。
本来可以去网咖，可是自从上次看到乔芷因为陪他打游戏而被路人骂，他对游戏的最后一点热情就也消了。
现在他口袋里只有不到100块钱，还是以前他做代练时赚的。
工作日的街头行人寥寥无几，就算有也基本三五成群，很少有人像他这样形单影只。
“哎哟，抱歉抱歉。”
“没事。”
不小心被拿着菜篮子的人撞了一下，仲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批发市场附近。
来市场买菜的大多都是中年人，也就是在社会中承担「父母」角色的人。
仲霖看着他们选菜、砍价，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去，心想田萋萋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如果仲霖不做饭，她就会点外卖或者和其他男人出去吃。
她身上没有烟火气，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在她的梦里她是唯一的「人」，其余角色只是为了陪衬她而存在，喜怒哀乐都不重要。
仲霖看了一会儿便觉乏味，他转过身准备离开，这时忽然有一道声音在他身后不远处响了起来。
“是小仲吗？”
*
仲霖被乔芷的母亲陈莉带回了家。
陈莉知道仲霖父母的事，她买完菜看到他没去上学一个人在外面闲逛，立刻猜到他家里又出了新的状况。
“去我家里坐会儿吧，马上就到晚饭时间了，尝尝我做的菜。”
“不用了，谢谢阿姨。”
“跟我客气什么，正好我家里有一个柜子坏了，你叔叔最近不在家，你过来帮我修一修。”
“……好。”
这是仲霖第一次来乔芷家。
他拘束地在玄关处换鞋，看到乔芷的粉色毛绒拖鞋正安静地放在鞋架里。
陈莉让他先在客厅坐一会儿，然后去厨房洗了水果端到他面前。
“你先吃点水果，阿姨现在做饭。”
“我给您打下手吧。”
“你会做饭？”
“会，在家经常做。”
“真好，我家乔乔虽然脑瓜聪明学习好，但在处理生活琐事上一直笨手笨脚的，我真担心她以后上了大学生活不能自理。”
仲霖熟练的择菜，洗菜，切菜，和陈莉配合的十分默契。
四十分钟左右，三菜一汤完成。
在这期间陈莉和仲霖聊了很多乔芷小时候的事，比如小学期末考试没考好躲在房间哭了一个多小时，没买到喜欢的布娃娃就赖在超市不肯走，看西游记时天天说自己要嫁给孙悟空等等。
仲霖随着陈莉的描述想象着乔芷小时候的种种模样，亏她平常总是摆出一副正经样子，原来也有顽皮耍赖的一面。
陈莉把饭菜端到餐桌上，帮仲霖盛了满满一碗饭，“乔乔长大后变化很大，不仅性格内向不少，连胆子都变小了。还好你和她一个班，有你在，其他人肯定不敢欺负她。”
其他人确实没有欺负她。
因为每次惹她生气的人都是自己。
想到此处仲霖怎么都笑不出来了，甚至心虚的不敢抬头去看陈莉的眼睛。
陈莉的厨艺很好，虽然这几道菜卖相不够华丽，但却是怎么吃都不会腻的家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