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泽从警局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他的室友孙鹏和他一样刚回家，正坐在客厅里消汗。
“姜sir回来挺早啊。”
“虐待动物不涉及刑法，批评教育用不了多少时间。你现在要去洗澡吗？不去的话我先去了。”
“你去吧，我哄女朋友睡觉呢。”
“……”
就不该问。
洗澡是姜泽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
热水可以扩张血管，驱散全身的疲惫。
姜泽擦洗着前胸和后背上的一道道伤痕，其实以现在的医学技术想要祛疤很容易，但他就是很喜欢这些勋章一样的痕迹。
他总感觉自己比旁人倒霉，无论多轻松的任务到了他手里都有可能受伤。
不过同时他又感觉自己很幸运，只要是经他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
姜泽刚往身上打了一层肥皂，卫生间的门就被孙鹏从外面拉开了。
他们以前在警局时都是在同一个大型澡堂里洗澡，彼此早就赤诚相待过，因此他们在家用卫生间的时候谁都不会锁门，默认对方可以随意出入。
孙鹏是进来放水的，他解开裤子，先看了一眼自己的东西，又往姜泽身上瞟了一眼，然后忍不住嘟囔道：“同样是人，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姜泽闻言得意的甩了甩自己那没用的东西，满脑子坏水刚想借机刺激他几句，就听到孙鹏继续道：“不过你一时半会儿用不着，白长。”
“……”
神他喵的白长。
姜泽这口气真是差一点就没上来。
孙鹏不知道自己差点成了谋杀室友的元凶，放完水边提裤子边说：“姜sir，老大不小了了，该谈女朋友了。”
姜泽麻木地拿着花洒冲洗身上的泡沫：“我倒是想，哎，孙哥，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啊？”
孙鹏文化课不好，愣了半晌才磕磕巴巴道：“大概是……命都想给她的感觉！”
“至于吗？”
姜泽不太信。
爱情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你没谈过，不懂。”
“你给我讲讲我不就懂了。”
“我想想应该怎么说……反正就是当她红着眼睛坐在我怀里时，我心里除了她什么都装不下了。”
“你把她气哭了？”
“啊？”
“她为啥红着眼睛？”
“因为我没经验太粗鲁了。”
“？”
“……听不懂算了。”
“不是，你在开车？”姜泽瞪大眼睛，“你们才在一起几天，怎么就上床了？”
“两情相悦就可以上床啊。”
“你求婚了？”
“这和求婚有什么关系？”孙鹏不解地皱着眉头，眼神不受控制地在姜泽身上爬了一圈，“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上我们再说？你这样我总忍不住往你那儿看。”
“看就看，好看不怕看。”
“别，我还不是GAY，你可别用美色把我掰弯了，我家三代单传！”
姜泽调低水温，他们聊的话题让他感觉有点热，“难道是我太传统了？这事不应该订婚或者结婚之后再做吗？”
“确实是你太传统了。”孙鹏打开水龙头把手洗净，“我女朋友还在等我，你自己慢慢洗吧。”
孙鹏离开卫生间，姜泽兴致缺缺地把花洒关上，今天的热水澡不仅没有起到放松身心的作用，反而让他充满了单身狗独有的忧伤。
*
第二天清晨，正在梦里和恶毒情侣单挑的乔芷被足足有十七公斤的萨摩耶踩醒了。
她闭着眼睛摸了摸萨摩耶的头：“白白，别闹，今天妈妈不上班，你快让妈妈再睡一会儿。”
白白：“呜呜呜……”
乔芷：“ZzzzZzz……”
白白委屈地看看地上空空的粮碗，再看看熟睡不醒的主人，耷拉着尾巴在床上转了两圈后选择继续饿着肚子陪乔芷睡觉。
姜泽不像乔芷有睡懒觉的习惯，他常年两三点睡，六七点起，一直凭借过硬的身体素质在阎王殿门口卡bUG。
今天他约了中介十点钟来樱园公寓看房，乔芷住7号楼12层，他看的房子好巧不巧就在乔芷楼下。
他们的户型都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适合单身人士或者情侣居住。
中介是个32岁的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带姜泽走进楼道等电梯。
“姜先生，樱园公寓进出都需要刷卡，安全性极高，里面的租户基本都是学生或者年轻情侣，您不用担心大家在生活习惯上会互有打扰。”
“你认识住在这里的乔小姐吗？”
姜泽无心听中介介绍房子，他只想知道乔芷是不是真像短视频里说的那样住在这里。
中介当然认识乔芷，樱园公寓7号楼整栋楼都是乔芷的，他敢不认识吗？
只是……中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姜泽忽然问起乔芷是想要租房优惠么？可是乔芷事先没和他打过招呼呀！
中介纠结了半天该怎么回复，姜泽看他不说话以为他在回忆，倒也没有打断他。
沉默之际，“叮”的一声，电梯下到了一层。
双层电梯门徐徐打开，姜泽迈开腿正要往里走，一张熟悉的脸忽然出现在他眼前。
“是你？”
乔芷和姜泽异口同声。
姜泽压下心中喜悦，“乔小姐是要出门遛狗？”
乔芷点点头，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对哒，姜哥怎么在这里呀？”
他们虽然没有互相介绍过姓名，但是早已极具默契地通过对方的微信名得到了答案。
姜泽指了指身边的中介：“我和中介过来看房，没想到你住这里，真巧啊。”
中介：“？？？”
中介满头问号，他的客户姜先生不是刚刚还在问乔芷住不住这里吗？怎么现在却摆出了一副惊讶的模样？
他不会对乔芷别有所图吧！
在中介脑内上演小剧场的时候，姜泽侧身给乔芷让路，好让她从电梯里出来。
白白亦步亦趋跟在乔芷身边，它见乔芷和姜泽说话意识到他们是朋友，超级亲人的它立刻兴奋地围着姜泽转了一圈，于是牵引绳宛如月老的红线直接就把姜泽的腿给围住了。
乔芷见状赶紧也围着姜泽转了一圈，这才给姜泽松绑。
姜泽超喜欢狗子，他爸妈家里就养了一只金毛，因此他蹲下身揉了揉萨摩耶的耳朵，问乔芷：“它真漂亮，它叫什么名字？”
“白白。”
“我家金毛叫大黄，它们名字还挺像的。”
“还真是，听起来像情侣名。”
通过他们的对话，暗中观察的中介猜到姜泽不知道乔芷是房东，他明白想赚钱就要学会闭嘴，因此他全程安静如鸡，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