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来到补拍吻戏的这一天。
昨夜林涧在乔芷的房间陪她练习了很久亲吻时应该露出怎样的眼神，但临拍摄前乔芷仍有些紧张。
林涧将冰美式递给乔芷：“喝口咖啡提提神。”
酸苦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内心的烦躁被缓缓抚平。
这是他们第二次在众人面前亲吻。
面对林涧的手和唇乔芷已不再陌生，甚至她闭上眼睛都可以描绘出林涧唇角的轮廓。
第一遍拍摄乔芷没表现好被导演喊了停，等到第二遍她在林涧的带领下还是进入到了最好的状态。
她的一双懵懂水眸看起来像受惊的小鹿，直白地撞进林涧心里，也撞进在场所有人眼里。
“好！非常好！”导演沈山率先鼓起掌来，“不愧是林涧一手调教出来的人！”
乔芷：“……多谢沈导夸奖。”
沈山从椅子上站起来，继续夸道：“乔芷，这部电影是我拿来冲奖的，我顶着压力签下你，你以后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我会努力的。”乔芷认真地看着沈山，“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她今天的戏份拍完了，林涧的还没有。
他需要和扮演女二的演员岳意言搭戏。
岳意言今年已经32岁了，但一直以少女自居，很喜欢和年纪比自己小的男演员撩来撩去的。
她接下「山月不知心底事」这部剧不为片酬，不为冲奖，只是为最年轻的影帝林涧而来。
他们都是演技很好的演员，这段戏本是很难演绎的片段，他们居然一遍就过了。
岳意言脱下不合脚的高跟鞋，走到林涧身边笑眼弯弯，“林涧你好厉害呀，没有你给我搭戏我都不知道要NG多少次。”
“意言姐过奖了。”
“你都把我叫老了，叫我意言就行。”
“好的。”
林涧礼貌但疏离的对她笑笑，随后绕过她走到乔芷身边，“影视城外面新开了一家茶餐厅，想去尝尝吗？”
“好……”
乔芷刚说了一个字，岳意言突然挤到他们中间：“林涧说的这家茶餐厅我知道，我有会员，要不我们三个一起去？”
这人有点意思，乔芷不动声色的想，她明知道别人有女朋友却还是想要横插一脚。
乔芷抱着考验男主的心态冷眼旁观，而林涧的回答果然没让她失望。
“我已经提前开好了会员，不劳烦意言姐了。”
“好吧，我本来还怕你们两个吃饭太闷呢。对了，你们也不要吃太久哦，明后天都是重头戏，早点回来背剧本，别耽误了拍摄进度。”
这话听着就让人不舒服，好像他们不务正业似的。
乔芷将鬓边垂下来的头发挽到耳后，凉凉地开口：“意言姐提醒的对，我的演技不像您这么好，能把恶毒女二演得惟妙惟肖，现在的我不能懈怠，而且明天好像有一场床戏，我和林老师确实应该提前回来排练一下。”
“……”
乔芷的回复让岳意言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不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冰块脸么？怎么忽然有点阴阳怪气，还有点绿茶那味？
而且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床戏怎么提前排练？
真操实练么？
岳意言神色复杂地看着乔芷：“倒也不用排练太久，还是早点休息吧，免得顶着一对儿黑眼圈入镜。”
“果然意言姐更有经验考虑的也周到，以后有机会还请意言姐多多指教。我和林老师先去吃饭了，有空再聊。”
乔芷语调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再加上她鲜有表情的脸，岳意言竟分辨不出她是不是在暗讽自己。
岳意言虽不是一线女星——不然也不会给乔芷做配，但也是圈里德高望重的前辈。
今天她被两个小辈当着众人的面用言语戏弄，心里难免有些不爽。
她对林涧并无感情，只是想睡他，现在见林涧如此不讨喜，心里不由存了教训他的念头。
林涧靠演技闻名，但粉丝还是以女友粉为主，只要她将林涧的恋情瓜爆出去，定会对他的事业造成不小的打击。
不过现在还不急，她手里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锤不出什么火花来。
算了，先让他们逍遥得意几天吧。
岳意言在心里规划出很多种锤林涧的法子，越想越爽。
殊不知来自更高维度的系统早已将她的心理活动一字不差地转告给了乔芷。
“乔乔，岳意言太坏了，我们要不要教训一下她？”
“现在不用，就算她把我和林涧的恋情曝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林涧为了我的名声一定会对我负责，这样哪怕我在电影拍完后想和他分手，他也有理由挽留我了。”
“但是据我估测，如果岳意言现在将你们的事说出去，林涧会损失至少五个亿。”
“哇，五个亿。”
“是啊是啊，好多钱！”
“他能用一个亿换我的试镜机会，一定也很愿意用五个亿换一个真正的男朋友身份。”
“格局好像一下子就打开了！”
“所以安啦，你现在只需要帮我看着乔珅就好，千万别让他在网上胡乱造谣。”
“好哒，包在我身上！”
*
茶餐厅里人山人海，林涧和乔芷戴着口罩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进提前预定的包间。
他们相对而坐，林涧把菜单递给乔芷：“你来点餐。”
“林老师有忌口么？”
“没有，我吃什么都可以。”
乔芷在这个世界除了对牛奶过敏以外也没什么不喜欢的，她干脆点了一个双人套餐，随后将手机放在桌子上，起身对林涧道：“我先去个洗手间。”
“好。”
乔芷离开后，林涧开始思索自己和她的关系。
他们虽然绑了男女朋友的身份，也会在戏外找各种由头亲吻拥抱，可是林涧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总感觉他们中间还隔着什么。
不聊日常，不进行除剧本以外的话题，他们看起来亲密无间，实则对彼此毫不了解。
如果继续按照这样发展下去，只做形式上的情侣，等电影拍完乔芷和他提分手，他要用什么来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