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霆悠哉悠哉地拨动着面前的文件夹，纸页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他现在心情称得上不错。
因为不出预料的话，阮殷和那个小导演之间已经生了嫌隙。
阮霆含笑摇头，对自己的私人助理感慨：“年轻人的爱情，总是来得快去得快。”
助理是个机灵的，拣着阮霆爱听的话说：“可不是，阮少现在还小，以后就会明白您的苦心了。”
阮霆冷哼：“他别给我找气受就够了。”
助理笑起来，还没来得及接话，电话就响了。
阮霆用眼神示意他快接。
助理不敢怠慢，立刻接了电话：
“有事直接说。”
“为什么不发，一切照阮总的意思进行。”
“……什么？！”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助理的声调一下子提了起来。
阮霆皱眉望去，见助理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
他蹙眉发问：“怎么回事？”
助理放下电话，声音微颤：“阮总，阮少他、他……”
阮霆预感不好：“他怎么？”
助理嘴唇动了动，没敢说出口，只是掏出手机切到某个界面，递给阮霆。
阮霆起先还有些莫名，待看清页面上的文字后，脸都青了。
“砰！”
助理的手机被阮霆狠狠砸向桌面，一声巨响过后，手机惨兮兮地落到了地上，后玻璃盖和屏幕都裂了。
助理的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一块裂了。
他敢怒不敢言地看了阮霆一眼，在触及到阮霆黑如锅底的表情之后又迅速低头。
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过了好久，助理才小声开口：“阮总，咱们的人问，剩下的照片还要不要发出……”
在阮霆的死亡凝视下，助理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上了嘴。
阮霆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闭了闭眼睛，吩咐助理：“把所有跟这件事相关的热度都撤掉，该封的封该禁的禁。”
“……千万不能传进老爷子耳朵里。”
助理忙不迭点头：“好。”
“还有，”阮霆冷冷道，“把那个混账东西给我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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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殷的微博账号并不起眼，刚发出去的时候，评论区只有他为数不多的粉丝留言。
一眼望去像是捅了问号窝。
【？】
【？】
【？】
【？？？你是反讽还是认真的？】
【怎么可能反讽啊他现在和路还是合作关系啊！不会是真的吧不会是真的吧我要晕了。】
【？】
【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是真的，也只能尊重祝福了，ps那个路恐怕不是什么好人，弟弟你小心点吧，别被骗了。】
【？？？？？？？？？？？】
……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了这条微博。
【卧槽，这人谁？这话什么意思？】
【这不是路司遥新剧的男二吗？又是林修又是阮殷……啧，路司遥，你是有多喜欢睡男二啊】
【谢邀，刚看完两集电视剧，觉得这个男二真的长到我的心巴上，结果爬上微博给我致命一击。】
【今晚的微博给了我一点小小的南通震撼……】
【连夜爬上崆峒山】
【假的吧？这一定是假的吧？？】
【出道即塌房，6。】
【贵圈真乱。】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同性恋能不能滚出娱乐圈，真尼玛恶心坏我了。】
【这到底是蹭热度还是真的？？？路司遥也没说句话。】
【杂食人悄咪咪地蹲一下，感觉有点好嗑。】
【想火想疯了吧。】
【阮殷百科没标年龄也没标毕业院校，不会还是未成年吧？】
【路司遥是真变态，连未成年都搞。】
阮殷看得皱眉，回复了这一条：
【我成年了，而且是我追的他。】
这句话还刚发出去，卫生间的门就被司遥重重地敲响。
“阮殷，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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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遥坐在沙发上，表情难得冷硬。
他瞪着面前的人：“你是不是有病？”
阮殷居然还有脸说土味情话：“喜欢你算病的话，那就有。”
司遥气不打一处来：“阮殷，你今年三岁？“
“你这样做，除了跟我一块挨骂，能改变任何东西吗？”
“那就不改变，”阮殷的瞳孔在灯光下泛着暖黄色的光晕，“我想跟你一起，一起挨骂也乐意。”
司遥一拳打到棉花上，气也生不起来了。
“而且你都公开你的性取向了，我如果不站出来，不知道那些人还会搞出什么陈修赵修王修做你的绯闻男友，”阮殷垮起脸，眼角眉梢都写着不爽，“我嫉妒死了。”
司遥一时无言，半晌，才道：“你现在还是个学生，什么都公开了，马上上大学怎么办？你身边的同学老师怎么看你？因为我把自己置于那么被动的处境，真的值得吗？”
“如果主动合群的代价是和你保持距离，我宁愿当个不合群的怪物。”阮殷无所谓地说着，甚至勾起了嘴角。
司遥喃喃：“……你是真不怕我以后渣了你啊。”
阮殷蹲下，牵过司遥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自己则是蹭了蹭司遥的掌心，然后仰头注视着司遥的眼问：“你舍得吗？”
司遥不说话，阮殷却从他的眼眸中读出了答案。
于是阮殷很得意地笑起来。
阮殷是聪明的，不只体现在数学方面。
他察觉到司遥安全感的缺失，所以他把司遥的名字珍而重之地篆刻在血肉中。
所以哪怕挨骂也要跟司遥站在一起。
这些也让司遥再没办法对他放手。
“比较是人类认识事物的基本思维方式，”阮殷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司遥的指尖，“我希望在任何时候，你比较起我和其他人，都可以坚定地认为选我是最优解。”
司遥微怔。
良久，他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吐槽说：“理工男思维。”
“这还理工男啊，”阮殷嘴巴微张，为自己辩解，“我都没用数学公式表白，很克制了。”
司遥不语。
“好吧，好像是有点，”阮殷没忍住笑了起来，“那我以后多读些文学性书籍，学着浪漫一点。”
司遥摇了摇头，抓着阮殷的手把人拉近。
他说：“不用比较，你永远是我的最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