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权当热身了。”王屿笑着说道。
周围摊位前的同行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其中离两人最近的一个极度肥胖的男人，看王屿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操着一口纯正的普通话规劝道：“兄弟，听人劝吃饱饭。你这个朋友说的很中肯，我觉得你还是多听听他的意见，没坏处。”
但也有一些人，更加直白的不屑一顾，“要我说你压根就没必要多费唇舌，这钱白扔几回就能长记性了。没什么比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教训更起作用。”
“是啊，你看他自己朋友说的话都起不了什么作用，你在这当什么好人。有道是好言难劝想死的鬼。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看几块料子。”
“可不是吗。”
大家都非常看不惯王屿这种人。
初来乍到角湾，不知天高地厚，乱开价乱还价，这行情上涨就是被他这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人给带起来的。
“小哥，刚入行吧？以后不清楚行情可以多跟你朋友学着点。你这乱开价自己烧钱不要紧，连累我们还要为你们这种行为买单。”
“特么的，最近这料子价格上涨了百分之三十都不止。再这么下去，还赚个屁啊。”
“国内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在这边收个料子还要行业内卷。真是没脾气！”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发泄着这段时间以来的不满。
倒也不是完全针对王屿。
只是王屿今天的做法，彻底勾起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心底积压的不满。
胖小哥伸手挠了挠头，“大家也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买什么料子怎么出价，都是个人自由。这跟道德绑架似的。”
然而很快胖小哥的说法，又引起大家新一轮的不满。
“你当然是无所谓。现场直播帮买料子，有大把买家帮你兜底，反正再怎么涨价折腾的也是别人的冤枉钱。”
“纯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没看他在直播间写着的那个钱水比吗，汇率上就赚大把了，料子上再加点什么所谓的代购费。赚的盆满钵满。当然不肉疼！”
胖小哥显然没想到群情如此激愤，饶是他一张快嘴，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王屿觉得好歹他开始也是真心提醒自己，如今腹背受敌，自己也有责任。
伸手拍了拍胖小哥的肩膀，“兄弟，他们说完自然就消停了。越解释越无力。算了。”
胖小哥自然知道王屿说的对，只是泥人尚且还有三分血性，更何况一个堂堂七尺男儿。
胖小哥觉得自己怎么着也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一张嘴又赶不上众人的趟，把个自己气的直翻白眼。
还好，老李去的快回来得也快。
就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发泄着满腔不满的时候，老李抱着那块麻蒙回来了。
“王老板，涨了！里面玉肉的种水达到了冰种！”
人还没到近前，老李兴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人群的声音像是明显有了减弱的迹象，但仍有那么几个不甘心的还在叫嚣。
“破油青那么容易就能到冰种？你们怕不是对冰种有什么误解吧？”
“刚才我可是亲眼看了的，实打实的糯种，连细糯都算不上。里面就算是内化，顶了天也就是糯冰种。”
“既然说切涨了，到冰种了，那就亮出来看看呗？”
“来来来，让咱们大家开开眼，看看这从糯到冰的破油青。”
老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眼前的一幕。
王屿倒是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说白了这样的人在什么地方都有。
要是每一次都较真，人早就气死了。
但是梁以开并不这么想。
他越过桌子，来到老李身边，将他抱在怀里的料子摊在桌面上。
料子沿着王屿做出的标记被一分为二。
靠近皮壳位置的玉肉确实是实打实的连细糯种都算不上的糯种。
可是向内延伸了几公分后，靠近石心位置，神奇的出现内化。
内化部分的玉肉，晶莹剔透，在梁以开的电筒光柱下，折射出一团莹莹蓝芒。
“嘁，蓝油青。”
人群中依然有人嘴硬，“虽然是内化，可蓝油青价值也就在那摆着，能成什么气候。”
梁以开视线依然停留在料子切面上。
电筒挪移之间，蓝芒亮度没有明显变化。
一会儿之后梁以开兴奋地开口了，“王屿，真有你的啊。这麻蒙料还真让你赌着了。”
胖小哥原本还在生着气呢，此刻听到梁以开这么说，立刻凑过来，“什么情况？别卖关子，赶紧的。”
梁以开却好像是故意的吊人胃口，老神在在的反问胖小哥，“油青料为什么会被人叫做破油青？”
胖小哥撇了撇嘴，“这还能有人不知道吗？不就是因为油青这种料子，十有八九带灰味。翡翠里灰色是最影响价格的存在。所以久而久之，大家给这不争气的破玩意儿起的诨名‘破油青’。”
梁以开点头，“不错不错，回答正确加十分。”
随即紧接着又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油青的价格一直不上不下。尤其是绿油青，带了灰味才是绿油青，不带灰味就是晴水料。而蓝油青就不一样了，纯正不带灰味的蓝色油青，打灯看上去，灯光反射出的光团明亮清晰，不浑沌不暗沉。这可不是我信口胡说，但凡有点业内常识的人都知道。”
“没错，”胖小哥点头，“这常识。”
“这个料子，难得就难得在这里。料子形态打灯没有灰味表现。应该是冰种纯正蓝色的油青。现在天空蓝被炒成什么行情了，这玩意儿能不跟着水涨船高？”
梁以开表现的比王屿这个货主还激动。
王屿话不多说，冲一直在旁观望着这边的那个骠国阿弟打了个响指。
阿弟屁颠屁颠的小跑过来，女翻译也紧跟其上，贴身进着本职工作。
“让他带去帮我出手吧。这料子对我来说划不着往回运。告诉他事成之后，小费一定让他满意。”王屿淡淡的说道。
梁以开暗戳戳冲王屿竖了个大拇指。
这13装的，到位又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