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就完了？”
城西的废弃钟楼上，安德眺望着城东天空教堂那处区域，本以为可以看一场好莱坞特效级别的大战，没想到轻描淡写就结束了。
这让本想看热闹的他有些郁闷。
“真没意思。”撇了撇嘴，安德转身回到小阁楼。
似乎是变成神的时间有点久了的原因，他的道德感减弱了很多，以前还会感叹两句，现在只有因为看不到热闹的失落。
安德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但他并没有多在意。
这个时代的人杀人灭门都是常态，道德感低一点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盘膝坐在地毯上，安德拿出工具处理一些草药，准备把它们制作成货物。
从别的山民那里收购的东西已经快卖完了，他开始兼任产家。
没有点蜡烛，他就这么黑灯瞎火的忙活。
作为神明还是有点自带的好处，即使他还是一个弱鸡神，但无需光亮在黑暗也能视物。
除了药膏，他还顺带做了一些熏香。
这得感谢天天派人去进行市场调查的卢诺，不过等他明天看到安德的摊上也摆上这类商品后，估计又会郁闷不已。
经过几天下来共同卖货的友谊，安德与他的这位信徒建立起了不错的交情。
在他的观察中，卢诺这个人，虽然有些小毛病，还有点偷奸耍滑，违法的事情会做，但大奸大恶的事情还是做不出来。
除了业务不符合，这也是为什么卢诺没有去塞缪尔那边干的原因。
赌场到底还是赌场，你可以赢一时，但我可以赢一辈子。
达文特·科尔宾爵士的赌场也是如此，有时候不乏一些运气比较好的人，但赌场怎么可能让利益白白受损？这时候就要塞缪尔他们出场了。
赌场方面出千还好，要是真让客人带着一大笔钱走出了赌场大门，那后面的下场打一顿还算好的，正常情况下，轻则断手，重则送命。
除此之外，有不少赌徒输的倾家荡产，不管是他们自己的运气问题，还是赌场方面暗中使坏，到时候的人间惨剧是少不了的。
卢诺虽然对这些看不过眼，但也没说什么，他只是保证自己不会去干那样的事而已。
有时候安德也在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无序教团真的是个合格的反派，该被剿灭真的一点也不冤枉。
但他也没法说出口制止这些行为，不然的话，难不成让信徒全部去那些没有保障的工厂打工？让他自己等死不成？
第一桶金都是充满血腥和罪恶的，在这个时代，不从事这些手沾鲜血的工作，还想获得高收益，很难。
贵族阶层已经垄断了大部分高薪工作和向上升的渠道，剩下一部分过得好的人，基本上都是给他们打工的。
那一个个工厂主们、富商们，哪个背后没有贵族势力的影子？或者就是贵族的亲戚。
这也是为什么安德没有去搞一些发明给自家教团用来发展的原因。
没有贵族在背后站台，这无异于小儿在闹市持金，有了也只会被夺走，更有可能会被杀死。
不过安德觉得，一切还在往好的方向走。
国王在逐渐收揽手中的权利，这不可避免的会打击他之下的贵族势力，平民阶层的上升渠道在一点一点的放开。
资本家、新党派与新贵族渐渐有了点气候，隔壁欧迦德帝国如日中天，甚至国势越来越强，为了国家不被吞并，他们这类爱国主义者是国王有力的支持者。
前两天，安德已经见到报纸上有人骂旧贵族势力是“腐朽的老木根”，原因是有些封地贵族反对在他们的领地建设工厂，认为这是在污染当地的环境。
这不得不说有点讽刺，工厂的污染确实很严重，不过现阶段还在工业革命的发展最初期，环境保护这种观念还没有在其他人思想里建立起来，那些贵族只是单纯的看不得工厂的浓烟与噪声而已。
这些只是题外话，安德虽然有些操心自家的教团，但也不会多做些什么，他更希望他们能够自己顺利发展。
毕竟他自己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来自前世的观念虽然会让自己少走一些弯路，但也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格林子爵那时遭背叛的事，他就吃了一个小亏。
人毕竟是人，不是一个个遵循设定的机器不会变化，如果当初是里奇执掌教团，或许能更早发现那两人的变化，而不是等到敌方快打上门了才发现两个叛徒的异常。
把所有的药草收拾好，天已经微亮。
安德连忙整理好自己用来摆地摊的东西，从顶楼一跃而下。
再亮一点，就容易被人发现了。
——
经过里奇的调解，西娅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去酒吧赚钱后，老比伯默然不语，最后抱着女儿流泪。
虽然老比伯没有再打骂西娅，但也坚决不再允许西娅去那些地方。
“你父亲说的对。”里奇道，“那些地方太过鱼龙混杂，就算你现在不出事，将来也迟早会出事。”
他对张口欲言的西娅道：“接下来我会提高给你们的资助金额，比伯先生也不必再去码头当搬工，以后快天黑时就去接西娅吧。
“虽然附近的治安比较好，但她一个女孩子总是独自回家，时间久了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
“多谢您！里奇先生。”
老比伯与西娅欣喜的正要跪下感激，里奇即时阻止了他们：
“不必如此，不过接下来你们也要为教团做一些事。”
老比伯与西娅并没有什么意见，他们认为这本来是他们的份内之事。
三人坐下后，里奇问道：
“西娅，你目前在歌剧院的状况如何？”
西娅道：“柯莱德先生说过我的歌声不错，不过目前只演过一些台词少的小角色。”
“我听说维罗迦歌剧院最有名的女歌手叫薇薇安·巴特，你觉得自己和她有多少差距？”里奇问。
西娅回想了一下记忆中那一道如天鹅般优雅美丽的身影，有些自卑的回答：“巴特小姐很历害……我……我可能练一辈子也比不过她……”
西娅或许有些夸张，但她曾听过薇薇安的歌声，那让她自惭形秽。
声音也是一种天赋，有些人的声音天生好听，能高声歌唱，有些人的声音天生浑厚，怎么也唱不高。
“或许有其他办法可以让你的声音变得更好。”里奇思索道，他想起了神使说过的“歌者”魔药。
“真的？！”西娅又惊又喜。
在歌剧院待了这么多年，被那里的氛围影响，她不可避免的希望自己能够被更多人追捧，像薇薇安那样受欢迎。
里奇看了她一眼，“有是有，但不能平白送给你，况且你现在还没有加入教团。”
“里奇先生，我需要做些什么？”西娅连忙道。
里奇思索了几秒，“想办法去和那个薇薇安·巴特成为朋友，学习她，然后替代她。”
“啊？可是我……”西娅为难，她觉得自己不可能有替代薇薇安的实力。
里奇看着她：“我不是告诉你流程了吗？先成为朋友，学习她唱歌的技巧，最后面那一步对你来说估计有些难，到时候我们会帮助你，但你得先把前面那两步做好。”
西娅松了口气，“好的，里奇先生。”
与西娅他们进行交谈过后，里奇婉拒了他们留夜的请求，而是离开了此处。
他暂时并不打算离开伊塔市，不仅是因为加西亚家的护卫工作，他还要调查一下这种城市的情况是否适合教团发展。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虽然这个世界并没有这条谚语，但也有类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