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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想着，也问了出来，“夫人……我算什么？”
她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吸血鬼，他是她的奴隶，但又不甘心做奴隶。
她早就放了他，是他自己不愿意丢掉和她的联系，非要留着奴隶的项圈。
这样看来，他其实什么也不是。
热潮的退去加上胡思乱想，赫兰德清醒了些许，从里到外都有凉意。
特别是她不做声的为她咬出的血口做着收尾，他眼角眉梢还未退却的心意，
对上她始终冷静的表情，更是心酸。
她站起身收拢斗篷，又是一个淡然的吸血鬼，浑身不染一丝尘埃。
而他狼狈不堪，仿佛被辜负的少女，明明没说一个字，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委屈。
赫兰德委顿的放开手心杂乱的草叶，不敢再看她的表情，怕她的冷漠再一次伤害自己的心。
当着她的面收拾自己，屈起双腿跪坐，勉强收拾的能看了，想要站起身时，腿却有些无力，
他只能暂时停下动作深呼吸，一手撑地，
她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能站起来吗？”接着一只素白的手伸出来，掌心向上在他的眼前。
如果把手放上去，就代表他确实虚弱了，体力不够，
拒绝了的话，他又不甘心这个机会白白流逝。
可以牵手啊！
没思考多久，他还是选择了诚实面对自己。
大手握住她的，小小的凉凉的手掌，稳定且力度足够，让他能够借着力道，顺利的站起身。
拍拍身上的尘土，赫兰德见黎心已经迈腿走出去，装作脚步虚浮的跟上，
果然她眉头一皱停下来等他，伸手让他继续牵着。
“你身体不是很健康吗？”已经把心里和身体的野兽都释放完毕的黎心，知道自己有些过分，
她是第一次没有压制住，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想好了事毕就要杀了对方，
但是她还是没有下手。
一定是他的血太好喝了。
黎心告诉自己，短时间内找不到比他闻起来好喝的人类，就暂时留着他吧。
“再健康也禁不起……”赫兰德只说了半句话，他想知道她是不是遇到过比他表现好的，所以才会有些嫌弃，
“夫人是不满意吗？”
他也不是很懂，以前只听别人谈起过这档子事，无论别人嘴里说的多么天花乱坠，
他始终不明白他们把自己卖命得到的钱财，来换取一夜，有什么意义。
现在他知道……他想把自己多年来存的财宝都献给她，只怕她还看不上吧。
黎心不知道他想了那么多，谈不上满意不满意，她只是在发泄而已。
单说这一点，他还是做好了，至少很听话没有乱动，乖乖的。
“还可以，”她中肯的评价，“我下一次会小心点。”
小心点别吸血太多，不然他这副不太健康的身体要被她弄垮。
他握住她软凉手的大掌一紧，不好意思道，“那我养好身体了，再来。”
还有下一次……他一定不会这么不中用了。
赫兰德想到旅店老板给自己的药水，也许它能派得上用场。
只是不知道所谓的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呢……
他兀自想入非非，只有手掌相贴并不能让他满足，赫兰德微微用力又怕弄疼了她，
一松一紧，找了个合适的力道既不会让她不适，又能不被她甩开。
他像个小媳妇一样被她牵着走在阴暗的树林里，她比他更清楚方向，和脚下的路。
虽然她始终冷冷的，但是他莫名从一路寂静中咂摸出几分甜来。
至少她没有丢下他不是吗？
这一场意外对他的影响大于黎心，她尽量让自己以平常心对待刚刚发生的一切，
在这样的时代里，在吸血鬼的世界里，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她也不知道多年来她在坚持些什么，又为什么今天没有忍住，将心中的恶魔释放出来。
不是没有比他更乖更俊美的年轻人……
她脑海里闪过模糊的画面，在不久之前似乎也有一个人，和她畅所欲言，毫不掩饰对她的心。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记忆沉在最底部，她懒得去费力翻起，只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就又被她丢弃。
赫兰德已经看到了远处小队的成员们升起的火堆，黎心慢下来的步伐让他得以站在她的身边，
他把她身上的斗篷牵着覆盖住她整个人，被蒙住的她奇怪的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他尴尬的笑笑，“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不是。”我甚至都不是人类 ，黎心想到。
两个人回来的动静让众人警觉的握紧武器，等看清来人之后，经验丰富的沙莫兹和其余几人一眼就看出他发生了什么事。
兄妹？
他们互相交换暧昧的眼神，然后落在她遮住全身的斗篷上，似乎想透过斗篷看清楚里面的她，穿的什么样。
“哼、兄妹感情挺好啊！”最先出声的人已经躺在自己做的简易床上，阴阳怪气道，“这个时候还不忘做那种事。”
赫兰德经验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知道了，无措的背对着众人重新收拾衣服，就着火光才发现衣服上的血迹。
被她弄坏的衣服他无法复原，只能顶着他们奇怪的眼光，拉着她去角落为她制作简易的小床。
“还挺激烈哈哈哈……”他们的讨论声渐大，赫兰德捏紧拳头，神色一冷，
黎心声音轻轻巧巧，“好贱的嘴，如果现在把他杀了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他抽出刀发出响亮的一声，站起身看过去，无声的表示愤怒。
小队之间立刻火花四溅，他们没想到赫兰德作为新人还能这么有骨气，不过是说几句，还不乐意了！
不过他们人多，也不怕就是了。
两帮人越走越近，沙莫兹作为老大站在中央，出面制止，“行了！你！你！你！去警戒！你休息！”
他说着夜晚的安排，“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明天启明星一亮，就全体出发！不能延误！”
坐在暗处的黎心有些失望，没看到好戏属实没意思。
不过……她遥遥望着某一处出神，似乎看到了好玩的事，微微勾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