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刀跟灰雾存在着一定的相斥性。可以利用它们的相斥性，将元气刀做成一个空腔，以达到将灰雾吸附出来的效果。只是这需要对元气刀有极高的掌控，按照多次的实验结果来看，需要三个阶段的练习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在用元气刀将灰雾切除过后，需要用充足的元气填充，否则下一次更容易沾染灰雾，却会愈发严重。可以仿照夜魔身上的魔纹，在人的身上也镌刻上类似于阵法的符文，用以聚集元气，温养伤口，只是这种方式对普通人来说难以承受，也没有多少人会铭刻这种符文，还需要加以改进……”
“受到灰雾的侵蚀之后，人的性格多会发生变化，变得暴躁易怒，这不仅需要自身的努力来改变，也需要外力。在灰雾侵蚀的地方，普遍存在着一种介于苔跟草之类的植物，好似是新进化的植物，暂且叫它‘不屈草’，用这种草来煮水，有着明显的效果……”
“……”
谭小清的笔记本上记录着自己所见、所思、所证的所有事情，将整个过程都完整地记录下来，并提出了自己对解决问题的见解。
然而，谭小清毕竟只是一个人的力量，想要解决这一系列的问题需要每个方面的顶尖大家通力合作，才能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夜歌仔细地看了每一个字，也看了谭小清所画下的图案。
“我有许多问题都想不明白，你能解释吗？”谭小清认真地问道。
夜歌看了谭小清一眼，说道：“你真的要弄清楚这一切吗？”
“弄清楚才能救更多的人。”谭小清坚定地说道。
“你猜的基本上都是对的，只是有一个最基本的概念你弄错了。之前的魔气跟现在的魔气不是一种东西，现在的魔气可以理解为是两种物质结合出来的东西。一种是‘灵气’，一种是诅咒。灵气与元气共存，诅咒侵染灵气后才变成魔气。魔气有两个方面的特性，一个是‘灵气’的特性，它跟元气的特性对应；另一个则是诅咒的特性。”
谭小清听着夜歌的言论，心中的震惊远大于豁然开朗。
无数种情绪在谭小清的心头交织，也有着无数的念头如泡沫般在她的脑海中炸开，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平复下心情。
“如果是基于这一点的话，那多数的事情确实都可以解释地通了……这么说，夜魔之前也不是夜魔，而是另外一种生物，或者说它们本来就是人？”
夜魔跟人类实在是太相似了，不少人提出过这种观点，此时这样的观点看起来好像更能立得住脚。
“这些事情不重要，你要做的、你能做的只是如何祛除魔气，如何祛除这种诅咒。”
“是，天下第一说的都对！”谭小清不服气地说道。
夜歌将笔记本还给了谭小清，说道：“你去帝师的尝断院找庞克，他能教给你的更多。”
“尝断院的院长庞克大人吗？”谭小清还是听说过庞克的大名，帝师可是代表着人类对夜魔研究的最高水准。
“是他。”
“可我们现在走的路不是回去的路。”谭小清抬头看向眼前的道路，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在向东，而是在向西南走。
“你觉得你回得去吗？”
现在谭小清的身体已经被灰雾严重侵蚀，甚至部分位置出现了微弱的魔化迹象，而她的身体内部更是被灰雾侵蚀地严重至极。
原本谭小清就是在以自己的身体做实验，她的身体各处都是她的实验场地，她不知道用元气刀在自己的身体上割过多少次，身体早就破坏的一塌糊涂。
更要命的一点是，保持着脆弱平衡的谭小清又被重伤，那微弱的平衡就此被打破。要不是夜歌出现，喂了她丹药，又运功为她引导体内的一切，她确实早就被拖进死亡了。
哪怕是夜歌，在查看谭小清身体的时候，都皱起了眉头。谭小清身体的糟糕程度，连夜歌也没有办法治好。
在夜歌看来，直接将谭小清的血肉全部剔除，将一些灰雾灼烧干净，一切从头再来是最好的选择，可这种方式以谭小清的身体来说完全承受不住。
“天下第一还真是霸道，想让人走就让人走，想不让人走不让人走。”谭小清揶揄道。
谭小清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可她并不想就这样成为夜歌的累赘，她有她的事情，夜歌也有夜歌的事情，她更想分道扬镳，独自一人回到新都。
“既然你说是霸道，那便是霸道好了。”
“前面好像有个湖，我要去湖边。”
“湖不在我们的路上。”
“我偏要去！”谭小清直接不管夜歌，独自一人向着那片湖走去。
夜歌看着谭小清的背影，才忽然想起对方是个女子，便远远地跟在了谭小清身后。
湖如墨玉，倒影着这天地间的灰色。
魔化的鱼半浮出水面，露出赤红色的双眼跟獠牙，盯着走过来的谭小清。
谭小清看着这湖水，用手轻轻荡了荡。
“这样的水不适合。”夜歌手中有剑气飞舞，投入到了湖水之中。
刹那间，湖水仿佛沸腾！
片刻的时间后，湖水平静了下来，褪去了墨玉般的颜色，露出了原本的水色。
谭小清不由得一喜，回头看向夜歌，在心中道：“他还是蛮贴心的，像他这样懂女孩子心思的人，不知道会骗多少女孩子。”
夜歌站在很远的地方，背过身，默默地等着谭小清。
谭小清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淡淡地一笑。然后挽起了袖子，看着自己手腕上浮现出来的淡淡的鳞片。
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子不爱美呢？又有哪个女子可以看着自己慢慢变成一个怪物呢？
就算是心志坚韧的强者，也未必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事情，可谭小清却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简单地清洗了一遍，谭小清将自己的杂乱的头发束起，重新笑着追上了夜歌。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玉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