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走到李屠户旁边，李屠户就一边招呼一边干活：“这猪油膘厚，养的真好。”
老李头附和的笑笑，就站着看。
李屠户干的起劲儿，还不忘观察了下老李头：“咋了大爷，有事儿？”
老李头就犹豫着开了口：“那个，你看那头整猪我不卖了行不？”
李屠户有点迷惑：“为啥？”
老李头就把来龙去脉一说，李屠户就点点头：“咋不行呢，没事儿大伯，这时候卖猪的多，要不我也不敢一下杀完呢，怕卖不完。”
老李头一听就松了口气，李屠户不在意的摆摆手：“那有啥呢，不收猪我收杀猪钱了，不是一样嘛。”
李屠户是个直爽的，老李头哈哈笑了。
李秋言看两人说定了，就去前院儿，和黄氏进了灶房一起烧开水，火本来就没灭，烧起来也快得很。
依法炮制，很快三头猪都处理干净了。
光猪血，就堆了满满的六大盆，老宅的盆子不够，又就近从李向西家里拿的。
李屠户就问老李头怎么分，老李头心里早就算计好了，今年日子过的好，肉要多留些。
就大手一挥：“一家给他们切个十斤的。”
闻言，几个儿子儿媳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李屠户手上有准头，肥瘦相间的猪肉，分出了四份儿。再扔到称猪的秤上一称，都是十斤出头。
老李头乐呵呵的：“好！真有准头。”
李屠户也恭维：“老爷子是真心疼孩子，这下水和猪头你们留不留？”
老李头沉吟了下，看向李秋言，李秋言就点点头，去外面收也是收，就算不卖，左右家里人会洗，就留下来自己吃也行。
李秋言就打听：“今年杀猪留下水的多不？”
李屠户就笑：“不少呢，大家都会洗了，除了卖整猪的，一般都留着自己吃了，咋说也是肉不是，别说，大肠是真香。”
大肠是香，但是刚杀完猪的大肠，可就没那么美妙了。还好，是李向北洗。
李秋言暗笑。
眼下时间还早，杨氏就安排大家去各处相好的邻居家送猪血。
看李秋言端着一小盆儿分出来的猪血出门，崔琼也要跟着去。
李秋言就带着了崔琼去了阿财家，阿财和石头几个玩儿的欢，根本没顾上。
这时的吴大娘和英子都在李秋言家做酸菜呢，李秋言就直接把猪血端到他们家，吴奶奶忙接过去，倒到自家的盆子里，又把这个盆子还给了李秋言。
看崔琼粉雕玉琢的样子，吴奶奶夸了又夸，崔琼虽不少被夸，也没听过如此直白的呀，直红了脸蛋。
吴奶奶又拿出自家晒得柿饼往崔琼手里塞，崔琼并不嫌弃，也乖乖的道谢，李秋言又替老李头请了吴青一起过去老宅吃杀猪菜，吴青早就知道，自是答应下来，李秋言便带着崔琼告辞了。
崔琼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李秋言在后面跟着，就想到夏至和冬雪还在前院剁酸菜，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又带着崔琼回自家喊了两人一声才回老宅。
这时候李屠户已经收拾完东西走了，留了两扇完整的猪，是打算送给崔家的。
两个猪头三套猪下水，李向北已经开始洗了。
除了一些零零散散的肉和骨头，杨氏老两口只给自家留了六斤好肉还有一个猪头，猪头是用来供奉的。
几个男人在后院收拾，前院儿灶房里一片热闹。
杨氏带着几个媳妇儿正在灶房忙碌，先蒸上一大锅的高粱米饭，另外一个大锅就用油炒香葱姜蒜以及香料，再倒进去拆掉大块肉的骨头，猪尾巴等翻炒，炒香之后再倒入酸菜丝，加入开水，盖上盖子焖，这就是传说中的杀猪菜了，杨氏亲自动手做的。
等到锅开之后，再放上蒸屉，把调好味道的猪血放上去蒸，猪血很快就熟了，就把猪血先端出来用高粱锅排盖着保温，继续大火炖骨头。
大锅炖的骨头，已经足够味美，但是因为家里有客人，也不能只招待人吃这个。
高粱米饭蒸熟了，就把灶腾出来，开始炒菜。
李秋言就下手，先把洗干净的大肠焯了水，又起油锅炸了炸，轻车熟路的做了一锅红烧大肠。
冬日里没什么新鲜菜，杨氏安排方氏用白菜炒了个肉片儿，分几个大碗盛了。方氏又把猪肝用鸡蛋清腌了，做了一个熘肝尖。再用醋呛了杨氏发的绿豆芽，也是一样的用大碗盛。
因为菜量大，这些菜也足够丰盛了。
院子里香飘四溢，连正在玩耍的阿旺三人，也都顾不上玩，只等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