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听着苏栋梁的话，想象出那种场面，江北就觉得难以想象今天苏栋梁都经历了什么。
怪不得，那超市的人会说“味道都没有，把这些肉打折卖都是便宜他们了。”
江北这才理解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打折的肉，应该是这些已经有了臭味的肉。
“如果这样的肉还没卖掉呢？肉放了两天还没卖光，这种打折肉应该不少吧？”江北忍不住问道。
“剩的不会很多，”苏栋梁摇了摇头，“尤其是我刷完肉，已经是要到下班的点儿了，这些肉也很快就被卖了干净。”
“但是……姐夫，你要知道这些肉上面的臭味是能被刷下去的啊。”
“还有很多，是刷不下去的。”
苏栋梁的脸色又一次苍白了起来，今天的工作对他来说，真的像是噩梦一般。
“味道都下不去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至于用除味剂吧？”江北皱着眉，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他觉得，就算再没有良心，也不至于这样。
“至于。”苏栋梁郑重的点头。
“嘶！”江北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他同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除臭剂就算用了，也只是暂时的影响到肉的味道，待到买回家的顾客将这些肉切开，还是会闻到里面的腐臭味。
这样下去，幸福超市的名声早就烂透了，卫生部门也不可能放着不管，就算刘辉有通天的手段都不行。
这可是关乎到老百姓的生面健康安全的事！
“最让我恶心的就是在这……那些肉是里子都烂掉了，就算是用钢刷来刷，也根本就刷不下去。”
“充其量就是暂时掩盖掉那种腐臭味，至于除味剂本身，那个组长说是不影响身体的，我不知道。”苏栋梁摇头道。
“这些肉最后都去哪了？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刷，又不能放在打折区里卖……”江北理解不了。
“不……”
“可以绞成肉馅。”苏栋梁道。
“绞成肉馅之后，还能多保留一段时间，被除臭剂掩盖了味道，再放在打折区低价卖，还是会有人买的。”
“……”
“那些真正变色严重的，用除味剂也很难掩盖臭味的……”
江北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他从没想过幸福超市一个简单的生鲜问题，竟然会如此恐怖。
因为他记着那句话，幸福超市的肉没有损耗！
这些用除味剂都难以掩盖的肉，还会有用处，还能卖钱！
苏栋梁没让他等太久，已经说出了答案——
“姐夫，这些肉的归宿是熟食。”
苏栋梁又喝了口水，像是光说这些，他都忍不住要吐出来一般。
“我拎着一袋袋已经发臭了的肉，进了员工通道去了熟食区。”
“我被人看到了，那些微微的臭味也能被闻到，但那些员工……”
“他们就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那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幸福超市的员工都很少会在晚上来生鲜区买肉。”
“就算大家都是同事，不会坑自己人，但人家怕的是所有的肉都不新鲜。”
“而他们却从没去买过熟食，不是熟食不好吃，而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知道这些熟食是用多么恶心的材料做出来的。”
“做完了这些，我已经要受不了了，晚上超市也没什么人，也不剩下生肉了，组长看我状态不太对，就让我早点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