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梳桐想着那双脚的事，很快就到了晚上。
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拼命去想一件事，越是想不出答案，但越是想不出来，越是要绞尽脑汁去想。
据说，怀孕后会让记忆力下降，秦梳桐几年前生墨哲宥的时候尚算年轻倒是没有多明显，这二胎立马体现出来了。
她这么老了吗？
墨皓辰回府的时候，恰巧看到秦梳桐在薅自己的头发，甚至在往下拉扯。
“你又在做什么？”墨皓辰拨开她的手。
秦梳桐抬眼，恹恹地说：“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墨皓辰觉得她最近是越来越焦虑了，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这样下去恐怕还没熬到孩子出生，精神就会出问题。
“你说闷，本王也放了你出去遛达，为何反而越发焦虑不安了？莫不是怪了本王每日陪你时间不够？”
秦梳桐扫他一眼：“我何时焦虑了，虽说比之前的想法多些但也不至于焦虑，我是在想一个事情……”
她把今天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又从墨皓辰的书案上拿了上好的纸笔，将练芳婵的脚的形状描画出来。
墨皓辰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张纸看了许久，然后折叠起握在自己手里：“好了，这事你莫管了，以后那地方也别去了。”
秦梳桐看他的反应有些异样，知道他一定是看出了什么，对练芳婵的身份更加好奇，不满道：“你这就不仗义了，莫不是我今日看到了些异样告诉你，你还不知从何处入手，如今你却让我不要管这事了。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墨皓辰低低地叹了口气：“本王是让你远离这件事情，不要再继续查探了，你却是曲解了本王的意思。而且，若非你误打误撞，又怎么会看到这些细微末节。”
秦梳桐心里还是有点感动，虽然说他把她找到的细节成果拿了去，却是出于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但是吃瓜这种事，秦梳桐还是热衷的。街头巷尾寡妇壮汉的瓜她吃得太多，现在喜欢吃些大瓜。让墨皓辰都放在眼里的事，她肯定是要究个底的。
“我可不干了，你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便每天去那翠芳取盯着。这本就是我找出的线索，你却不想告诉我。”秦梳理抱怨着，语气还有点撒娇。
墨皓辰对她这个语气毫无抵抗力，秦梳桐是鲜少向他撒娇的，于是他软下口吻：“这事没你想象地简单了，你所见的练芳婵是不是柔弱不能自理，遇事不敢吭声？”
秦梳桐想也没想地点头。
“连面对个屠子也不反抗任其折辱？”
秦梳桐又点头，练芳婵在女屠子面前简直就是小兔子和猛兽的差别。
墨皓辰冷哼一声：“这就怪了。你所见到的那双脚，出自图攀一个江湖组织，本王也只是在些冷门的兵书上看过，你画出来，反而让本王想了起来。据说这个组织选拔杀手，会在他们的脚上绑上极其沉重的铁球，并且把人吊着七天七夜，经过这七天的折磨，大多数的人会筋断而亡，活下来的人脚肌肉和筋也会分离，久而久之就成了这种变形的模样。”
秦梳桐闻言，代入式地想象练芳婵受虐的场景，胃里翻搅不已，又想到她白日见到的那双脚，终于忍不住奔到旁边干呕起来。
墨皓辰见后忧心不已，轻轻拍着她的背道：“让你别问你又偏偏要听，现在又受不了。那些个酷刑，有些男子见了都受不住，你却偏偏要打听个仔细。”
秦梳桐缓过气：“照着你的意思，那练芳婵完全是装出来的？”
墨皓辰点头道：“没错。据说这些组织除了训练杀手科目以外，还会训练日常生活场景，所以你看到的练芳婵才会如此自然，让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看不出破绽。”
秦梳桐不服气了，居然说她涉世未深，她要是涉世未深，那些大门不出的闺中小姐就是稚童了。
她指着自己鼻子道：“我涉世未深？若不是我深入狼窝，哪里会给你淘来如此一手的资料？若不是我，你不知还要去费多少工夫，哦我想起来了，前一阵你不是说从背景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么？今日若是换了个人，早就躲开了。”
墨皓辰宠溺地看着她充满精神的样子，她说得都对，今日若是换了个女人，甚至是他身边负责情报的，说不定都察觉不了。
“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我应当装作什么都不知，继续跟她接触。”秦梳桐道，“你想，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制造出些偶然相遇出来跟我接触，就是有什么目的，没想到其中出来个女屠子，让她露出了马脚，若这个时候我跟她划清界限了，她铁定会有所察觉。”
“不行。太危险了，就算是察觉了，本王也不能冒着风险让你去。”墨皓辰反对道。
秦梳桐摇摇头：“这事还真的只能我去，现在你才发现问题，还需要时间去查证对方的目的，这个时候若是我突然不出现了，她和背后之人一定会有所防备。对了，你刚刚说，那个组织是在图攀，会不会和城云尚别院有些干系？”
墨皓辰眼中透着森冷：“还未查，若是有，说明这些人早已进入我国，那个人真是胆大包天。”
秦梳桐不明白他说的“那个人”是谁，但令墨皓辰头疼的，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