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寒仔细一看，心中惊骇！
蝶衣的容貌，竟然与小蝶一模一样！
只不过半边脸上的紫色纹路，多了几分妖异之感。
老槐树震颤不已，枝条剧烈摇晃。
“小蝶……少夫人……”
“我就知道、知道你不会就那样死去！”
凹凸不平的树干开裂，一道道血色汁水流下。
像是老槐树在落泪。
“我记不得了……”
蝶衣捂住心口，眼神茫然。
“我的记忆残缺不全，却在看见你时……这里有点痛。”
一向平缓跳动的心脏，快了几拍。
竭力想让自己回忆起什么，却还是一无所获。
老槐树苍老的声音变得格外激动，说出来的话，让在场的人浑身一震！
“都怪他们！他们都该死！！！”
“如果不是那些人，您又怎会含冤而死！？”
“他们都该死！”
“都该死！！！”
什么！？
千寒瞳孔猛然紧缩，呼吸急促。
他的直觉果然没出错，这其中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百眼被老槐树的狠厉吓了一跳，下意识开口问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小蝶……不，蝶衣夫人什么都不记得了？”
“……”
“唉。”
梦妖幽幽叹息，手轻轻一挥，拍散了老槐树突然暴动的怨气。
与南迦对视一眼，心下有了决定。
“蝶衣，好久不见你了，我——”
“妖妖……姐……”
蝶衣还未等说什么，就对上了梦妖的眼睛，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身体一软，被梦妖扶在一旁。
千寒不明白，“你们这是？”
内讧了？
看着不像啊。
还是沧桑脸猜测了一番，“难道接下来的事情不能让蝶衣夫人知道？”
南迦意外他的仔细，“你说的没错。”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本来的目的，就是要借着这次机会将蝶衣的故事完善。
眼神微闪，他态度自然。
“猜的不错。”
梦妖为蝶衣整理了下发丝。
“我们议会之人，哪一个没有执念呢？”
火女仔细回想了之前的画面。
抱着不知名的心态问了一句，“我只想知道，小……蝶衣夫人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或者说，你给我们看的老槐树的记忆，是真是假？”
火女身为女子，更为感性。
她羡慕蝶衣夫人与莫少将军之间的情意绵绵。
对蝶衣也是充满了好感。
但……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梦妖欺骗他们的呢？
不是她想得太多，而是不得不这样想。
光影议会与调查局签订了契约，却也不得不防。
如果梦妖编造记忆，以此来卸下他们的警惕呢？
梦妖轻笑，火女对上了她的眼睛。
像氤氲着紫色雾气一样，朦胧清冷。
火女与她对视一眼，便觉得自己的想法都被看穿了。
梦妖活了许久，自然对火女的心思了如指掌。
被怀疑也不恼。
轻巧的转了转手中黑伞。
“放心，我最是讨厌麻烦了，懒得编造这些哄骗你们。”
“我刚刚给你们看的，是老槐树关于蝶衣的记忆没错。”
“但，这个记忆只是表面一层，是那位为了预防万一，在真实的基础上‘润色’了一下后的结果。”
什么意思？
百眼和火女有点摸不着头脑。
沧桑脸陷入沉思。
“预防万一？预防什么啊？”
南迦看了眼火女，“当然是为了防止有人的能力是‘窥探记忆’啊。”
比如你们调查局就有这样的人。
千寒面如常色，“窥探记忆……这种能力实在不凡，我倒是没听说过有谁可以做到。”
假话。
南迦心想，这位千寒组长，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冷漠不通心计。
至少懂得隐藏。
不过可惜了。
如果调查局真的没有这种人，那之前目睹了无星与蝶衣对峙的人，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不过既然对方不准备承认，那他就当不知道好了。
“所以，这层记忆就是为了防止被相关能力者窥探到，做的掩饰。”
“如果不是我的能力与生俱来，也是难以勘破。”她感慨着。
“谁这么厉害啊？居然能对记忆动手脚？”
沧桑脸瞪了一眼百眼，“笨，动动你的脑子。”
“梦妖小姐刚才话中提到了‘那位’，估计就是光影议会的会长大人吧？”
他看似疑问，实则非常肯定自己的猜想。
果不其然，梦妖点头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
千寒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这回是老槐树愤怒的声音回答了他。
“当然是因为真正的记忆太过不堪！少夫人会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崩溃的！”
它之前接收到了梦妖的眼神，让它不要说出真相。
它做了，因为怕刺激到蝶衣夫人。
现在蝶衣夫人陷入了梦乡，它自然也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记忆才会让一个人崩溃？
他们不知道。
但等再一次紫雾弥漫，揭露甜蜜之下的真实时。
千寒几人浑身血液凝固，脑海中有惊雷炸响！
嘴唇忍不住发抖。
梦妖在旁边轻声描述。
“蝶衣的全家被丞相所杀，只因她的母亲为她去寺庙祈福，德高望重的大师说她：天生凤命，尊贵无比。”
“天生凤命啊……那可是当皇后的命格，彼时，野心勃勃试图谋反的丞相，无意中听见后又怎么会放过？”
“为了没有后顾之忧，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蝶衣家破人亡，将还在襁褓中的蝶衣抢了回去。”
这次半空中呈现的画面里，丞相大人的面容清晰了起来。
“小蝶衣，要快快长大啊……”
声音温柔慈祥。
眼神狠辣阴沉。
“蝶衣就这样在虚假的溺爱中长大，丞相对其无有不应。”
“纵容娇惯。”
“所幸，蝶衣温柔乖巧，性子没被养歪。”
“丞相为了不出意外，所以勒令蝶衣绝对不许迈出府邸一步。”
千寒望着画面中父女温馨的相处，只觉得处处都充满了野心与算计。
火女声音发紧，“那……莫乐之也是假的吗？”
那么爱蝶衣、将蝶衣捧在手心的莫乐之……也是假的吗？
她说的艰难。
“不，莫乐之是真的。”
梦妖的话让火女松了一口气，可还没完，下一秒，她的心直接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