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清泉终究是凡人,最多用针灸药石治病扶伤,哪像张明明这样,以己身阴阳二气为引、用针术强行接续将尽之寿?
更何况,就算他真懂得这门秘术,也绝不敢试。
真正让张清泉内心震撼的,是张明明闯了那“鬼门关”竟还能全身而退——仅仅真气耗尽陷入昏迷,并没遭反噬撕裂。
这等本事,全龙国武道圈里恐怕再没第二个人能做到。
李重山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过去两天两夜,自己外孙简直是在生死边缘徘徊。
他攥紧衣角,嗓音发抖:“张神医……那我外孙现在怎样?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别太紧张。”张清泉弯腰搭了会儿张明明的脉,神色缓和了些,“就是真气用过头,身子彻底虚脱才昏睡的。
幸亏昏迷前还留了一缕真气护住心脉,武道根基没受损。接下来用千年人参、百年灵芝慢慢炖汤喂他,安安稳稳睡几天,肯定能好转。”
一听“根基未损”,李重山高高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垂在身旁的手微微发颤,布满皱纹的脸上恢复了些气血——只要张明明没事,他那点愧疚又算得上什么?
静了片刻,李重山突然朝张清泉深深鞠了一躬,言辞诚恳得像在恳求:“张神医,我还有个冒昧的请求……您能不能答应?”
张清泉一怔,赶忙扶住他:“李老别行这么大礼,有事您直说,只要我做得到,绝对没问题。”
“我想请您这段日子留在李家,帮忙照看明明的身体。”李重山抬头望向他,眼里全是期盼,“您是龙国数一数二的神医,有您在,我才安心。”
“哈哈!”张清泉朗声大笑,瞥了瞥床上躺着的张明明,调侃道,“李老这话我可担不起!跟这小子比,我这点医术简直像摆地摊的。不过您放心,我跟明明是好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别说待几天,就是等他完全康复再走,我也愿意!”
张明明昏迷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半个武道界。
远在大旺村的李星瑶正在帮村民配药,一听到信,手里的药杵当场掉在地上。
她立刻带上夜无常、田林、彭彪等人赶往燕京,连司马浩天与幽凝霜也都从宗门出发,专程前来护卫。
等这群人陆续赶到李家小院,李重山才真正踏实——他之前的担心并不多余。
才一晚上,就有两批黑衣人在李家庄园附近潜伏窥探。
要不是姜家、叶家及时调派高手支援,单靠李家自己的护卫,根本盯不住那些暗处的眼睛。
房间里,李星瑶坐在床边,望着张明明苍白的脸,手指轻抚过他汗湿的额发,声音掩不住忧虑:“外面不知多少人正盯着他,就等着他垮。这次他虚弱昏迷,对有些人简直是天赐良机,错过了这回,以后未必再有这么合适的机会。昨晚那些只是试探,真正的杀招,估计就这几天。”
大家都清楚,李星瑶的才智不输李星蔓,当年在玉女宗就曾凭智谋帮宗门渡过难关。
只不过回到平常生活后,她自愿退居张明明身后,让他的光芒掩盖了自己的锐气。
现在张明明倒下,她骨子里的聪慧和决断又一次显现出来。
夜无常听得不爽,撇了撇嘴,狂气十足地说:“哼!我倒要看哪个不怕死的敢碰小师弟一根汗毛!要是焚天殿的弟子在世俗里被害,咱们焚天殿还有啥脸存在?”
他这不是吹牛,武道大会上,苏瑶光和夜无常一亮相,光“焚天殿”三个字就镇住了大半个武道圈。
明白人都知道张明明出自焚天殿,有脑子的根本不敢招惹。
但李星瑶却轻轻摇头,神色严肃:“八师兄,别把话说太满。有些势力恨他入骨,又怕他将来成长起来,就算晓得他是焚天殿的人,也敢冒险赌一把。”
她所说的“势力”,头一个就是昆仑雷族。
张明明在武道大会上把他们得罪透了,不仅废了少族长,还搅黄了他们出世的大计。
雷族族长雷震宇是出了名的小心眼,要知道张明明现在无力反抗,肯定派高手来下死手。
再者就是玉女宗那位太上长老,张明明打伤了裴砚,又搅散了婚事,那老太婆极其护短,绝不会轻易罢休。
“就算有焚天殿压着,可如果雷族跟玉女宗联手,咱们这些人未必护得住明明。”
李星瑶眉头紧锁,“夜师兄你虽是半步武无相,但雷族有无相境高手,还不只一位。真来个无相境强者,咱们谁挡得了?”
夜无常表情一僵,说不出话。他再狂也清楚,无相境和半步无相差得太远——根本是天壤之别,不是光靠气势就能弥补的。
李星瑶接着说:“就算我们守得住明明,大旺村怎么办?那儿谁去护着?你忘了,那地方对明明来说,比命还重要。”
这番话像冷水泼醒了夜无常,他明里暗里在大旺村待过,清楚那是张明明的根基所在,有刘婉如和众多村民,更是张明明一心想要打造的基础。
如果大旺村出事,张明明醒来非发疯不可。
想到这,夜无常有点后悔——刚才不该执意都跑来燕京,如果自己留在大旺村,起码能多一层保障。
正在这时,一道清冽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大旺村那边,交给武神殿来守。”
众人转头望去,月雪梅和徐文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三位白发老人。
他们穿着朴素长衫,却隐隐散发着令人压抑的气息——那是常年修炼积累下来的武道威压。
夜无常眼神一凝,立刻看透三位老人的境界:“两个半步武无相,一个天相境巅峰?”他略带兴趣地看向月雪梅,语气缓和了些:“没想到武神殿这么看重我小师弟,连宗门元老都请出山了。”
月雪梅向夜无常微微躬身,态度不卑不亢:“见过夜前辈。家师交代,张先生是我们武神殿最珍贵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如今他有困难,我们绝不会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