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斯……”
萧荣费劲的喘息着，一路爬一路喊。
“先生！”
“古月！”
“康祺！”
响声在冰冷的极北上空不断回荡。
而极北的寒风像刀片般一次次刮在萧荣重创的身上。
每前进一步都是在挑战生理极限。
苍白如纸的脸色，能清楚感知他的压力。
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扯着破碎的风箱，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的意识在清醒与模糊的边缘挣扎，全靠一股绝不能倒下的钢铁意志强行支撑。
“先生！”
“先生？”
经过漫长的爬行，他终于来到顾靖泽身边，用尽力气嘶吼。
几次都没任何反应，无奈只好呼叫其他兄弟。
“古月！”
“余若楠！”
“醒醒！”
萧荣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堆已然失去所有能量波动，如同普通钻石尘屑般的冰皇残骸。
又看向远处生死不知的五位战友，眼中充满无尽的疲惫与深沉的悲恸。
赢了……吗？
代价太大了……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带先生和兄弟们回去救治。
这个念头支撑着他，榨干体内最后一丝气力，挣扎着想要站起。
“古月……先生……醒醒……”
他的声音沙哑微弱，如同蚊蚋，在这死寂的冰窟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回应。
只有寒风穿过冰缝发出的呜咽，如同亡灵的哀歌。
就在这时。
“嗡！”
一种极其微弱、却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低沉嗡鸣，毫无征兆地出现。
萧荣正要站起的动作猛地一僵。
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生命最本能的极致寒意，从他心脏最深处猛地炸开，瞬间席卷全身。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冰冷、都要恐怖！
他猛地抬头，目光死死盯向那堆冰皇的残骸。
只见那堆原本死寂的冰晶尘埃，此刻，竟然无风自动。
它们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场的牵引，缓缓地、违背重力地悬浮起来，在空中开始旋转汇聚。
速度越来越快。
嗡鸣声越来越响。
逐渐变得像亿万只冰蜂同时振翅，尖锐刺耳，直钻脑髓。
冰窟内原本开始回升的温度再次断崖式暴跌。
甚至比之前更低。
空气中刚刚凝结的水汽瞬间化为坚硬的冰粒砸落。
地面上的鲜血冰混合物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被进一步冻结脆化。
“不……不可能！！！”
萧荣瞳孔骤缩，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熟悉却更加恐怖、更加深邃、更加接近本源的冰冷意志。
正从那旋转汇聚的冰尘风暴中疯狂滋生膨胀苏醒。
那绝不是冰裔守卫。
而是冰皇。
它……没有死！
“呵呵……呵呵呵……”
一阵低沉、沙哑、仿佛冰层相互摩擦的冷笑声。
从那急速旋转的冰尘风暴中心传出。
那声音漠然中充满戏谑、玩味以及……一种被蝼蚁咬伤后产生的、极度冰冷的愤怒。
“人类……你……很……”
“嗯？”
“不是你。”
冰皇说到一半发现眼前的人不是顾靖泽，听上去感觉有些失望。
“也罢。”
“你们都得死。”
言毕，冰尘风暴旋转的速度达到极致，猛然向内一缩。
刺目的苍白光芒爆发开来，照亮了整个废墟。
光芒散去……
冰皇的身影，重新凝聚！
但此时的它，与之前截然不同。
它没有端坐在王座上的优雅形态，而是悬浮于半空之中。
它的身躯变得更加高大、修长，通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如最纯净的万年寒冰核心般的质感。
内部仿佛有无数苍白色的、像血管般的能量脉络在流动闪烁。
脸部依旧没有清晰的五官，但那对眼眸，化为了两团剧烈燃烧、旋转着的苍白旋涡，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和希望。
周身寒气变得内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恐怖，仿佛能令万物归寂、让规则本身都冻结的——绝对零度领域！
这个领域无声无息地扩张开来，所过之处，空间本身都似乎被凝固、定格。
连光线都变得迟滞、扭曲。
它……似乎摆脱了某种束缚，变得更加……接近本源！更加可怕！
“逼我……舍弃旧躯……回归本源形态……”
冰皇那漩涡般的眼眸“看”向顾靖泽，声音如同亿万冰片刮擦，“你……足以……自豪了……”
“现在……游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