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杀了我！”
“程序……要重置了……我会控制不住……”
宋安沛艰难地控制着每个字，“任务……马上就会继续……快！”
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近，机载机枪已经开始预热旋转。
金安娜举起枪，却迟迟无法扣动扳机。
这不是敌人，这是她的战友，是被改造成武器的受害者。
“还有办法！”
辛迪生猛地站起来喊道：”主控芯片在颈椎第三节！破坏它不会致命，但能瘫痪机械系统！”
宋安沛点头，眼神中竟有一丝感激。
金安娜深吸一口气，军刀精准刺入他后颈的接口。
电光四射，宋安沛全身的机械部件瞬间熄火。
他沉重地倒下，被金安娜接住。
“宋大哥他……”白今夏紧张地问。
“人类部分还活着。”辛迪生检查脉搏，“但机械系统瘫痪了。”
第一发火箭弹击中别院西翼，爆炸震碎了所有玻璃。
“快进屋！”
白今夏慌忙大喊。
辛迪生扛起昏迷的宋安沛跟着她们往里冲。
三人带着昏迷的宋安沛冲入房子，身后是不断逼近的直升机轰鸣和爆炸声。
关门瞬间，白今夏回头看了一眼。
月光下，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半人半械，生死未卜。
而在地下室的应急灯光中，宋安沛的人类手指微微抽动，仿佛在无声地抗争着体内沉睡的机器。
淡蓝色的液体从宋安沛颈部接口渗出，在金属地板上蜿蜒如小溪。
金安娜盯着那些液体，眉头紧锁。
它们不像是泄漏，更像是移动。
“他的生命体征稳定，但脑电波异常活跃。”
白今夏检查着医疗监测仪，手指轻触宋安沛的左脸，上面的肌肉正在轻微抽搐。
辛迪生突然跪下来，用手指蘸了一点蓝色液体。
液体竟像有生命般爬上他的指尖。
“果然……”他声音发颤，“它们是最初的那批纳米机器人，我偷出来的原型。”
金安娜的枪口立刻转向辛迪生，“解释清楚。”
“莫林斯的重生计划……”辛迪生咽了口唾沫，“这些纳米机器人本该完全服从程序，但它们……有自己的想法……”
地下室的灯光忽明忽暗，远处爆炸的闷响不断传来。
“快看！”
白今夏惊呼。
那些蓝色液体正逆着重力爬回宋安沛的接口，而他的机械右臂手指开始无规律地抽动，金属关节发出诡异的嗡鸣。
“它们在修复他。”
金安娜后退一步，枪口在辛迪生和宋安沛之间游移，“你到底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辛迪生绝望地摇头，“我没有恶意，我只想救老大！”
“莫林斯用普通纳米机器人改造了他，但如果这些原型纳米机器人能找到他……”
一声金属撕裂般的尖叫打断了他。
宋安沛的机械眼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整个身体如提线木偶般直挺挺立起，关节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
“退后！”
金安娜一把拉过白今夏，同时瞄准宋安沛的头部。
但宋安沛的动作却停住了。
机械右臂缓缓抬起，手掌张开。
那是一个停止的手势。
左眼的人类瞳孔疯狂颤动，嘴唇艰难地蠕动着“跑……快跑.……”
白今夏拧着眉头，似乎看破了什么。
“他在抵抗程序！”
“他还有自己的意识！”
宋安沛的身体突然剧烈痉挛，像两个灵魂在争夺一具躯壳。
机械臂砸向墙壁，打出蛛网般的裂痕，而左腿却顽固地钉在原地。
他的电子音和人类声线交错响起：
“目标6锁定……不！”
“地下室……走……赶紧离开……”
“清除任务……优先……金安娜……帮我！”
金安娜的扳机上食指松了又紧。
半个月前他们还在并肩作战，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
想到这里，立即收枪一记手刀精准劈向宋安沛的后颈。
“你干什么？”辛迪生惊呼。
“当然是让他昏过去！”金安娜咬牙道。
但这次，宋安沛的机械臂格挡住了她的攻击，反手一挥将她甩到五米开外。
白今夏趁机按下墙上的紧急按钮，通风管盖板弹开。
“这边！”
辛迪生扶起金安娜，三人向通风管冲去。
身后，宋安沛的身体像坏掉的机器人般一顿一顿地转向他们，机械眼中红光忽强忽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