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博士的生物武器
外交是复杂又简单的工程，其内核很简单，谁都知道外交就是传达利益所在，但由自己的核心利益衍生出的一系列纷繁错杂的利益网让外交变得复杂。
有的国家选择突出自己的利益，有的国家选择均衡各方的利益，有的国家两者兼有，有的国家两者俱无。
对璃月而言，外交的目的是让一切看起来对谁都好，但实际上要对自己更好，眼下和至冬的冲突貌似并不符合这个要求。
实际上，凝光不认为这场战争会打起来。身为一个商人，她见惯了商场上的厮杀；然而国家之间如此程度的外交活动，这是她头一次遇到。
如果岩王帝君在这里，成败的荣誉和耻辱、收获与失去都会顶在他老人家头上，可现在璃月是一个没有神明、也不会再有神明的国度，因为让神明获得认可的最高王座暂时失去了其机能。
她心里也没有底，从利益的角度来说，两个国家都不会开战，然而世事并非都有逻辑，有时候利益所在并非最终的选择，这种事她也没少遇到。
但已经走上这条道路，她必须相信莫名。虽然她对莫名的信任起初并非是绝对的，然而现在的莫名已经给她带来了太多的好处。
璃月在相关问题上毫不让步，显示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势。很多人认为这不过是虚张声势，即便璃月仍旧是最富庶的金融国，可在经历了一系列战乱后休养生息才是当下璃月最应该做的，璃月无力像岩王帝君时期一样保持强大的武力威慑，继续下去很可能让人认清其虚弱的本质，从而在金融与经济上走下坡路。
可是至冬的回应也很耐人寻味，一向以蛮横出名的至冬这次居然克制了许多，纵使一如既往地跋扈，却没有不顾一切的锐气。
因为愚人众执行官们现在怀疑，失去的两枚神之心就在璃月手里。如果真的拼个你死我活，至冬绝不会赢，除非把那两枚神之心拿到手。
事到如今，潘塔罗涅不得不把自己暗中的谋划和盘托出，企图用那种方法渗透璃月。
“让千岩军反水，把璃月七星的注意力牵扯到璃月港之外，然后再从璃月港内部展开行动吗？这样的游戏似乎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吧。”达达利亚对这种活动很不感冒，因为第一次实施类似计划的时候，他就像个笼子里的猴儿一样被耍的团团转，他那时还自我感觉良好呢。
不过潘塔罗涅和他关系不错，所以他也只是点到为止，不愿意说什么丧气话。
“多托雷有自己的计划，只不过现在他已经不能告诉我们他的计划是什么了，想必是配合我的行动的些许注脚。
看起来你们都不太感兴趣啊。”
“我所在乎的仅仅是神之心的下落。”铁面后传来稳重的声音，那声音的主人是能够匹敌魔神的人，“如果为此要做一些不光彩的事我并不介意。但是如果失败了，你该知道这不是女皇陛下的意思。”
“我懂我懂。”潘塔罗涅显得浑身轻松，仿佛一点不担心失败后的惩罚，“多托雷制造出来的那些玩意儿还挺有用的，用他们瞒过夜兰的眼睛不成问题。”
“据我所知，天权凝光手中不止夜兰这一张牌，璃月也并非只有夜兰一个人是棘手的对手。”
“她是最棘手的那一个。达达利亚，她现在长进了很多，恐怕你现在并不是她的对手。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去试一试。”潘塔罗涅摆弄着手中的摩拉塔说。
达达利亚摇摇头：“有机会的话我会的，但不是现在。”
潘塔罗涅继续说：“莫名已经死了，现在的齐苗没有莫名那么精明。瞒过齐苗和夜兰，就能瞒住整个璃月。”
“这些话你说给外交官先生听吧，祈祷他能心里有底。我们聚在一起的目的是评估你计划的可行性，如果可行，那就当谁也不知道；如果不可行，就要告诉女皇陛下，由她亲自否决。”
“好极了，那么现在就开始吧。”潘塔罗涅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引得在场的人频频皱眉。
“你是说，这计划是博士告诉你的？他自己为什么不去做？”阿蕾奇诺紧急从枫丹回来本就不爽，听见这种算计更加不耐烦。
潘塔罗涅摆摆手：“他忙着须弥的事，所以托我来实施这个计划。”
“小瞧齐苗的后果是致命的。他能够制造幻境，用我的武器斩断伊尔鲁斯的手臂，而我们却完全无法察觉也无法抵抗，并且在瞬息之间便被送回了至冬。
这个人的力量完全不输于莫名，即便有所准备我也不确定能战胜他。而你却打赌他不会有所察觉？”
“并不是打赌。齐苗很强这我知道，博士早就告诉我了，但他并没有那么可怕。他的心思不如莫名精明，经验不如夜兰丰富，我们首先要瞒过夜兰和凝光。我已经在璃月郊外安插了眼线，如果齐苗在军队中发现什么，眼线立刻会按照我的命令让我的人终止行动。
目前看来一切顺利，璃月七星从哪里能知道他们的军队会出问题呢？”潘塔罗涅显得很自信，“如果实在不放心，让伊尔鲁斯亲自去看一看不就行了。”
“他当然会去的。”阿蕾奇诺眯着眼睛，对潘塔罗涅的自信感到深深怀疑。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那天碰到的究竟是不是齐苗，根据情报齐苗本人擅长的是武艺，正因如此她才完全没料到对方精神方面的攻击。
与此同时，被潘塔罗涅寄予厚望的几个眼线正被捆绑着吊在客栈的某个房间里。
在莫名与盛成尚接头后他就向夜兰传达了消息，怀疑在军营之外还有敌人的眼睛，这也是盛成尚派出小股部队的原因。
于是夜兰直接通过客栈联络了其他的小分队，一方面把目标锁定在至冬人以及和至冬人有接触的人身上，一方面严格排查所有和千岩军打过交道的群体。
夜兰很擅长对付这些事，她本人就是常规潜入的顶级高手，如果把莫名那些不属于提瓦特的种种奇诡手段排除，夜兰就是最专业的那一批人之一。
在她的搜查下，潘塔罗涅安插的五个眼线连带着他们发展的小团队被夜兰全部抓获。那些至冬人本以为借着外国人的身份能够排除一些嫌疑，却不知道莫名在至冬也有自己的线人。
伪装成行秋的化身在和军中某个副将接触后，把消息传了回来。
“你是说，有一批货物要通过飞云商会转运？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是什么货物？”
“没有。看起来，他们根本没打算让我知道究竟是什么货物。”
“一个牺牲品。”莫名点点头看向盛成尚，“接下来就看将军你的了。”
盛成尚了然。
次日，莫名继续要求盛成尚陪同自己，他特地检查了军营的伙房，并且与军中将士在伙房之中共进午餐。
期间盛成尚被副将叫了出去，再回来时，已经变了身份。莫名对此心知肚明，但并没有挑破。
当晚，莫名将被变化成石头的副将扔进了自己的军帐，盛成尚赫然站在一旁。
“蒋信翊，你真是一点也不蒋信翊啊。”莫名说着，将堵在副将嘴巴里的吸水棉一点点掏出来，“真正的蒋信翊在哪？还有你们的计划，所谓的货物，这些都是什么？”
副将冷冷地看着莫名，一句话不说。
莫名耸耸肩：“其实你可以大声喊，说不定会被你的同伙听到呢。”
副将仍旧不开口。
“好吧，即便你再大声也不会有其他人听到的。我并不打算让你问出些什么，我发现你在尝试自尽啊，可你生命的支配权现在并不属于你，我不想你死，你就死不了。
你应该知道，你的这些能力不过是对我拙劣的模仿，你知道我会用什么手段得到我想要的信息。
如果你自己开口，至少你能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可以拍板决定留下你。毕竟虽然你的能力并不出色，却足够稀有。”
副官闭上眼睛，完全不理睬莫名的话。
莫名也不废话，这种家伙对他而言没什么可惜的。他粗暴地破坏了那人的大脑，从中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当副官无力的垂下头栽倒在地时，莫名猛地睁大眼睛。
盛成尚感到有种特殊的气流萦绕在莫名身边，说不出是什么，却让他本能地觉得不适。
“是博士的生物武器。”
“生物……武器？”盛成尚皱眉，疑惑地看着莫名，“什么是生物武器？”
“根据魔鳞病的研制成果开发的生物武器，你也可以认为是——人造瘟疫。”
“瘟疫？！”盛成尚被吓了一跳，瘟疫是军队最害怕的东西，尤其是这瘟疫还是定向的。
莫名眼神如同刻刀一般，仿佛眼前的时空都被刻上了愤怒的纹样。
他并没有提取博士的记忆，因为他留给了博士最后一次机会，代价是他将变成行尸走肉；然而现在看来，此人唯一存在的价值就是留着用来和至冬谈判了。
“这场瘟疫的目标是璃月的所有人，最终的目的是用这看不见的敌人除掉璃月七星，取代璃月七星。多托雷，真有你的。”
莫名面无表情，眼神阴沉。
“特派员，眼下至冬有与我们开战的可能，如果再爆发瘟疫，璃月内外就乱成一团了。这件事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公布出去，一来震慑至冬，二来取得外交筹码和战争的道义……”盛成尚脑子很灵活，他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并迅速想好了对策。
莫名摆摆手：“不急。也许至冬除了博士，没有人知道他的计划。而且，既然我们已经获悉，那么自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这件事留着作为以后的筹码吧，不给他们反应时间会让他们付出更多代价。
至冬女皇最好对这件事不知情，否则她就该祈祷她的执行官们能拖的久一点，留给她足够的逃命时间。”
莫名已经彻底愤怒了，如果不是自己在至冬的眼线恰好获得了异常并且及时反馈，恐怕博士的计划真的能成功，到时璃月可就是人间地狱了。
莫名对璃月有感情，他对夜兰更有感情，他知道在夜兰懒散外表下的内心深处是怎样的情感。
他很早就失去了亲人，记忆中的什么亲情友情早就烟消云散，在这里他重拾了身为人应当体会的情感。
有人三番五次要破坏这个地方，而这一次更是泯灭人性，他脑海里已经酝酿出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对于现在提瓦特而言，只有六个国家已经足够；并且在一切结束而后重新开始后的新世界，只有六个国家也没问题。
莫名不在乎会迁怒无辜，他曾经连两个星球几百亿无辜生命都不在乎。
营帐内的空气令人窒息，行秋从没见过莫名这种可怕的样子，他担心莫名气急攻心伤到身体，然而却不敢将他从这种情绪中拉出来。
因为愤怒是需要宣泄的。
而盛成尚，他品味着莫名的话，大气也不敢出。他知道齐苗是能够和若陀龙王分庭抗礼的，可刚才的话未免有些太过狂妄……
总之，这是个非常可怕的人，凝光让这号人来这里是否还有其他意思？他又开始战战兢兢地胡思乱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