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光如同白日，将整个屋子照亮。
从黑暗不透风的房间楚瑾，姜星舟有一刹那的不习惯。
山竹就像是款待客人一般，将她带到另个房间。
布置精致的房间，亮着不少光。
夜明珠、烛火、萤火虫交相辉映。
衬得此处，敞亮不已。
“我习惯了光，这样的环境下，我的心可以静下来。”
山竹淡淡开口道，他似乎并不急于告诉姜星舟，他所说的解决问题。
姜星舟奇怪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山竹眯了眯眼，轻笑道：“我慕艾芙蓉许久，她既要照料你，我可不得解决你的问题？”
“啊？”姜星舟怔了怔，这山竹看起来风淡云轻的，怎么说话这么直白？
不过……芙蓉修为高深，又媚骨天成，没人慕艾，也确实匪夷所思。
姜星舟咽了咽口水，道：“你这么直接？”
山竹瞥了她一眼，好笑道：“不然呢？我做好事不留名？”
也是……这人心里的小九九，还真不少。
姜星舟腹诽半晌，说道：“说实话，我与桃李一行的确合不来，但她既然没有对我做出不利之举，我也没必要争一时口舌之快。”
山竹道：“我自然知晓，但似乎从开始，你与桃李的关系……就太刻意了。”
“你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故意所为？”
姜星舟也明白过来，她自然明白这世上无缘无故的恶意虽有，但这种陡然滋生的。
更像是人为。
姜星舟索性问道：“我想过，但我对不灭夜不了解，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针对我。或许那个青铜……你们应该查查。”
“你觉得是青铜？”
“实际上，他性子太急了，我直觉告诉我，不太像。”
过了好一阵，山竹才正色道：“你来时的身份，或许有其他人知晓。”
身份？红麟玉的掩饰，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识破。
姜星舟皱了皱眉，她觉得山竹的提醒也没错。
当初她是以林星的面目，进入这儿。
归海有人不识很正常，但在人界，林星还算是臭名昭着。
姜星舟问道：“所以……这不灭夜之中，有哪些归海外来之人？”
山竹微微闭眼：“那可就多了去了。”
“近些年来的呢？”
山竹说道：“那也不少，不过看来你心里已经有头绪了。我会列个名单给你……至于后面的事，就要你自己解决了。”
姜星舟嘴角一撇：“你不给我解决这个问题？怎么做事没头没尾的？”
山竹笑道：“芙蓉可不喜欢拔苗助长，我得学习她的方式。”
听到这儿，姜星舟不禁望了他几眼。
高！实在是高！
“你几个道侣呢？”
谁知山竹难得怔了怔，问道：“何出此言？我从未有过道侣。”
姜星舟说道：“歪招倒是不少，用在不少女修身上了吧？”
山竹笑眯眯道：“我只对一人用。”
“……没想到还是个纯爱战士。”姜星舟不禁道。
“何意？”
“没什么，夸你呢。你放心，收到单子，我会在芙蓉面前多美言你几句的！”
“那倒不必，这事儿她会知道的。”
这番对话下来，姜星舟也忍不住打量了他几眼。
这山竹还是个不骄不躁、不急于求成的。
……
穿过人群，姜星舟寻到了黑纪。
她这才问清先前的一切，不免有些遗憾。
“原是红枫出手……不过，师兄来过了？为什么走得那么匆忙……”
黑纪瞥了她一眼，说道：“你别管他了，你身上煞术还有后遗症，血色百合的种即便去除了，但你仍然要去趟仙界……主上留有一汪泉水，能净化体内的煞气。”
姜星舟沉默了一阵，那血色百合的种，很诡异地被源种吞噬。
的确是消失了，但妄心天尊说还有后遗症，会反噬自身。
“看来的确要去一趟仙界了。”
姜星舟打定主意，走到门外，这时一名侍从递上了一张纸。
姜星舟接过纸张，沉吟片刻：“这些人，我一个不识，如此想来，与我有芥蒂之人，倒只有青铜了？”
想到这里，她意识到与青铜似乎也没有太大的矛盾。
“既然如此，我去寻他便是。”
……
山竹坐在堂中，翻阅着枯骨林与塞城的资料。
林老从堂外走来，声音低沉道：“如何？”
山竹头也不抬，说道：“她身上最要紧的，是枯骨林之事。红枫大人未归，塞城又封锁住了枯骨林消息。其余存活之人，这段记忆都被抹去……”
“但她没有。”
“没错，所以山桃的话也有疑惑之处，其余幸存者皆是遗忘，但唯独山桃的记忆还在，亦或者是出现了混乱？”
“也有一种可能，是山桃故意编造。”
“但桃李的确尸骨尚存，身上伤口是人为，且修为并不算太高。若是抹去记忆，这等修为之人，杀人已无形。”
这番对话下来，二人心思沉了不少。
这时，一名侍从慌张从门外跑进来，行礼道：“山竹大人、林老……青铜死了。”
“怎么回事？”山竹皱眉道，“我请他来问话，人就没了？”
侍从慌张道：“我们赶到之时，青铜已然死去……那貔貅正在现场，我们已经将她带回。”
林老与山竹相视一眼，神色之中多了几分异色。
“实在蹊跷。”林老沉声道。
山竹略微思索，挥手道：“那就将她带来此处。”
林老微微颔首：“正好，此事越来越有趣了，我也想听一听。”
片刻之后，姜星舟被带了上来。
她脸上多了几分疑惑，尴尬地望着山竹与林老。
山竹屏退旁人，堂中只余三人。
“青铜是怎么回事？”
面对山竹的询问，姜星舟叹了口气道：“此事诡异，我本是想直接去找青铜，了解山桃与桃李之事，谁知他房间的门只是掩住，我一敲就开了，而后发现他浑身是血，丹田碎裂。”
林老沉声道：“如此说来，你去的时候他就死了？”
姜星舟摇了摇头：“并非如此，他似乎还存有一口气，我立马运起真气，想为他续一口命……但其体内生机全无，最后那一口气……也只是吊着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