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安娜凝望许久，突然释怀地笑了起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你和他还真是有些相像。”
“你是说教皇吗？”
罗熙问。
“没错。”
奥莉安娜恢复镇定，冷声道：
“你和他，都是一样的不敬，一样的狂妄。”
“也许吧。”
罗熙释然一笑道：
“我本就没期望这次谈判会有什么结果，我只是来了却一桩心事。”
“现在，我没有任何的顾虑了。”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奥莉安娜。”
奥莉安娜再度展现了霸者该有的风范，她转过身，驱动巨兽帕格向着远离罗熙的方向移动，
“我也会给予你最大的尊重，罗熙。”
“正如你所说，这是一次宣战，哪怕无人见证，我也会遵守。”
“在你登基的那一天，我的大军会穿越界河，向华夏发起总攻。”
“在那之前，你可以随时将霍恩左眼送到界河以外，终结这场纷争。”
会终结的...
但不会是这种方式...
罗熙望着远去的光球，心中默念道。
独眼怪紧绷的胳膊逐渐放松，毛球也收回了探出的触手。
“还真是危险啊。”
独眼怪看了眼罗熙，如临大赦般说道。
罗熙也松了口气，笑着说道：
“和预想中的一模一样，没在灵界中打起来，也完全说服不了对方。”
独眼怪说道：
“这本就是应该的吧，谁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劝说就改变追求，你让她放弃霍恩的左眼，那和杀了她没有分别。”
“教皇如果成神了，又怎么可能放过她，她想要活下去，就必须确保神性在她自己手里。”
“每个人都是这么想，所以这是一个无解的局，只能通过战争来解决。”
它话锋一转，试探性地问道：
“现在，你应该要考虑融合了吧？”
罗熙冷静道：
“不是要考虑，是早就考虑好了。”
“我的计划是，在登基的那一天，把一切都安排好后，赶往战场融合。”
“......”
“希望你还是你。”
独眼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如此祝愿。
罗熙哼声笑道：
“是啊，希望我还是我。”
他想起了白帝也是这么祝愿他的。
“好了，现在没有任何变数了，等着融合吧。”
罗熙无所谓地摊了下手，好像是在疏导别人，而不是他自己。
“罗熙，如果你想哭的话，就哭吧。”
“灵界里没有人会看到的。”
独眼怪安慰道。
罗熙“嘁”了一声，皱眉笑道：
“谁要哭啊，我早就准备好了。”
“就连直面黑帝时，强行逼自己失控，我都没哭，现在有什么好哭的。”
“可你在杀黑帝时哭了，这证明你是会哭的。”
独眼怪说道。
“那是教皇要哭，不是我要哭，他又不是我儿子...”
罗熙说完，莫名顿了一下，不再“口出狂言”。
虽然他真的不在意，可每次想到黑帝时，他都会感到悲伤。
这可恶的双生子羁绊，时刻都在影响着他。
算了，早点结束也好...
罗熙心中自我安慰一声。
“你们需要我再多陪你们一会儿吗？”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来到灵界了。”
他勾起嘴角，看向周围的牵引生物。
听到这句话，除了那三大只外，其他灵界生物纷纷不舍地在他身边游荡起来，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微光旋涡。
毛球伸出触手，轻轻搭放在罗熙肩头。
虽然他没有任何触感，但他感受到了毛球的心意。
“最后一次机会了，现在想走的，随时可以走。”
罗熙抬了下眉毛，半开玩笑地说道：
“如果我的意识消失了，你们被教皇当成饲料喂给其他灵界生物，我可不负责。”
他说完，突然有些后悔。
如果灵界生物离开，他的经验是会回退的，这代表着灵界牵引强度下降。
但很快，他又觉得没什么所谓。
反正都是要和教皇融合的，差的那点牵引强度，他只管吞噬教皇的灵界生物补上就好。
对于那种人来说，为了融合，连人命都可以像草芥一样消耗，又何谈一两只灵界生物。
不过，他的担心有些多余。
这次依旧没有任何牵引生物离开。
他的经验条牢牢顶在终点，等待着突破。
“融合之前，再回来一次吧。”
独眼怪提道。
“没问题。”
罗熙笑着答应一声。
他的身体渐渐黯淡，意识也开始回归身体。
回到现实中，他快速躺到床上，合上了眼睛。
万事俱备，只待东风。
华夏边境，界河外。
一座辉煌的行宫，屹立在山谷之上。
行宫门前，是两列带着苍白面孔的骑士。
他们所驾驭着的骏马，全部被银甲所覆盖，没有露出任何皮肉。
唯一能看到的，只有马匹那泛着红色微光的双瞳。
穿过殿门，行宫中，两人在圆桌前对立而坐。
她们一人带着烈阳般的金发，身着昏黄铠甲，宛若太阳的女儿，另一人头发黄中泛着白色，尽皆垂落在薄如蝉翼的长裙上，犹如居于月亮的神明。
突然间，她们同时睁开眼，看向对方。
“失败了。”
“没错，失败了。”
“我们本以为会拉拢到一个可靠的人，可他却是教皇的双生子。”
“但他也告诉了我们真相，这代表我们的信任并没有错。”
“信任没有问题，但战争不会停止。”
“没错，不会停止。”
两人很快就目标达成了一致。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怎么办？”
“无论真假，皆有一战。”
“哪怕结局是死？”
“你怕了？”
“你就是我，你知道，我从来不怕。”
“没错，我们会一同作战，不留余地。”
“没有留余地的必要，倘若他真的能够成神，我们就注定会失败，我不会作为失败者苟活下去。”
“我也不会苟活。”
“唯有胜利。”
“没错，唯有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