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犹豫片刻，开口道：
“我加入王庭的原因很多，我也已经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最初，我离开L城后，率先到达了x城。”
“我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又因为戒严问题，从x城跑到了A城。”
“不过，在到A城之前，我用魔药配方和超凡材料，在x城交换过很多信息。”
“等等。”
罗熙打断他，挤了下眉毛道：
“你是说，你在x城停留过，还在x城交易过魔药配方和超凡材料？”
周白点头道：
“没错，王庭底层想要成为超凡者的人很多，虽然他们被禁止成为超凡者，但总能找到些胆子大的。”
“我通过和他们交易，得到过不少有用的信息。”
听闻周白这段话，罗熙心中不禁回忆起了x城的过往。
周白在x城停留过，和底层进行过暗中交易，并因为戒严而离开，这也就是说，周白是因为刺客事件离开的。
所谓的刺客事件，正是罗熙在x城自导自演的那几次暗杀。
他们两个来自于L城的变数，同时进入了x城，不过并没有相遇。
也很可能，他们在x城遇到过，但并没有认出对方。
恐怕，小乞丐秦泽的晋升魔药，也是从周白这里得到的。
一切的一切，都在暗中互相联系着。
“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罗熙继续问道。
“我在x城听到了很多消息，其中一个关于‘死者苏生’的信息吸引了我。”
“根据信息，停留在A城的通灵教团，很可能掌握着让死者复活的能力，所以我前往了A城，但无疾而终。”
“那条信息并不是假的，但通灵教团也只是暂且发现，并没有掌握这个能力。”
“他们始终没有人晋升到序列5，而这个能力只有序列5才能涉及到。”
“虽然他们很没用，但我至少从他们那里得到了其他有用的信息，那就是教皇的‘神之预言’中，很可能有关于死者苏生的方法。”
“于是，你就去了王庭，去偷教皇的东西？”
罗熙问。
“当然没有，我可没那么蠢。”
周白摊了下手，说道：
“我继续保持着对通灵教团的监视，同时调查所谓的‘神之预言’，直到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发生了什么？”
“我得到了教皇的召见，由教皇直属部队通知，没有任何征兆，他们直接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所以，你必须去。”
“没错，我必须去。”
罗熙咂着嘴，打量道：
“他究竟说了什么，能让你不穿教袍就臣服于他？”
周白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相信我，罗熙，等你见到他后，你就懂为什么了。”
“现在的一切解释，都是多余的。”
“听起来，他的人格魅力还是挺强的。”
罗熙揶揄一声，
“所以你调查死者苏生，是想要复活谁，程瑶？”
周白苦笑道：
“勉强算是吧，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会把黑市的其他朋友复活。”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不该死的不明不白。”
“不，他们死得很明白。”
罗熙突然沉声道：
“他们死于秘辛教团的暴动中，周白。”
“现实就是，他们死于教皇之手，而你却反倒加入了王庭。”
周白看向地面，低落道：
“其实，我都知道啊...”
“可那已经发生了，我们已经改变不了任何东西了...”
“如果能挽回一点，也算是好的吧...”
“暴动也并非是教皇的旨意，那只是通灵教团的计划...”
“如果当初L城接到了教皇的劝降令，应该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
“而且，他根本就是不可战胜的啊...”
说到最后一句，周白脸上浮现出莫大的无奈。
“你也觉得他是不可战胜的？”
罗熙眯着眼，看向另一侧的夏梓橙，问道：
“那你呢？”
“我的答案和他相同。”
夏梓橙的回答，远比周白要坚定。
“那你加入王庭的原因是什么？”
“单纯觉得，教皇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罗熙看着夏梓橙的脸，从中寻找着答案。
她的脸还是如学生一般，带着些许青涩，可她的眼神却像是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的杀人机器。
“在见到他之前，我是为杀他而活，但见到他后，我看清了现实。”
“他的计划，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答案。”
“其他答案，都达不到他那样完美。”
夏梓橙给出了她的回答。
“这个世界的答案？”
罗熙疑问道：
“是什么？”
“神意之战已经开始，这世界必须有一人成神，这个人选，只能是他。”
夏梓橙说道。
“为什么只能是他，而不是奥莉安娜，或者...我？”
罗熙有些羞愧，但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
毕竟，他都已经是教皇的双生子了，贵为人皇，自信一点是应该的。
“最好的答案，就是你和教皇融合，并一起杀掉奥莉安娜。”
“只要这样做，三皇之战就会转变为罗熙和奥利安娜的战争，只要你能获胜，飞升成神，这一切就都会结束。”
夏梓橙流露出难以动摇的眼神。
“可融合之后会发生什么，意识究竟属于我还是他，这都是个未知数。”
“倘若主体是他，而我只是他缺少的一部分，那我所做的一切，岂不都只是为他做陪嫁？”
“况且，由他挑起的战争，已经杀掉了无数的人，这个罪行，到底是该由谁来承担？”
“难道我要以教皇的身份站到L城人面前，站到反抗军面前，告诉他们，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重新握手言和？”
“你在L城的那些，因为和王庭作战而死去的朋友们，难道你都忘了？”
“你敢亲自站到他们的亲人和战友面前，让他们跟教皇和解吗？”
面对罗熙的质问，夏梓橙犹豫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
她合上双眼，放空思想，恢复了以往的决绝。
她知道，罗熙能洞悉她的内心。
“这一切，该由你自己来决定，我也只是做出了我自己的选择。”
夏梓橙重新睁开眼道。
“那么，我以教皇的命令，要求你脱下教袍。”
罗熙抬起手，唤出黑雾，冷冷地道：
“如果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你就不需要教袍帮你维持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