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冷不防的卷成轱辘往床下掉。
落到地上的时候，明燕的手臂垫在她身体底下，所以苏恩倒是没觉得疼，但是听到了他略微的吸气声。
她心下一紧，连忙撑起手臂想爬起来，结果按到他不知道哪了，他又是身体猛地抽了一下，一个低哼。
苏恩看他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明显的拧了起来，看起来很疼。
“没事吧你？”苏恩被他这个表情吓得有些慌了，“摔哪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指定没什么事儿，她看过他打架的，身手还行，灵活敏捷。
但是现在，他这么瘦身上估计没有太多力气，加上长期生病窝在房间里，感觉比以前虚多了，磕磕碰碰保不齐就骨折了。
地上的男人一时间也没有说话，估计是没缓过气来。
苏恩不敢碰他，在旁边皱着眉眉头干着急，问了他好几遍摔到了哪里。
好一会儿，明燕才终于含糊低沉的一句：“扶我起来。”
苏恩一手勾着他的胳膊，另一手搂着他的腰，尽可能的帮他把重量分担过来。
也是那会儿，她发现，他是真的很瘦，腰都只剩一小圈了。
扶着他坐到床边，一直盯着他，怕他不舒服。
不过，明燕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丰富，除了一开始的宁媚和低哼之外，这会儿看不出什么了。
“你真的没事？”她有点不放心，“我看看摔的地方？”
男人稍微把身体侧了过去，明显是不用她看的意思。
但越是这样，苏恩就越觉得不对劲。
尤其是她刚刚手不小心按到他身上的时候，他那个反应明显是吃痛，所以抽了一下。
苏恩脸色严肃起来，没得商量的样子盯着他，“我要看，必须看。”
他终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是个人，不是展览品。”
意思就是，不是她说想看就可以随便看的。
苏恩微蹙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不敢让我看？”
那她更不能罢休了，又靠近了他一步，伸手就想把他身上的衣服掀起来。
他倒是好，平时看着做什么都慢吞吞没力气，这会儿避开她的动作倒是流畅。
苏恩更加确定他有事。
“我就看一下，行不行？”她语调稍微软和下来。
明燕似乎是不想理她，从床边起身，动作有点慢，“差不多该吃饭了，你出去吧。”
她没说话，盯着他。
在他准备往卫生间走的时候，她拦在了他面前，“你怎么了，最近不是好好的吗？”
相比起她刚出现的时候，他们现在的相处已经好了太多了。
苏恩挺了挺脊背，“你要是不告诉我，或者不让我查看一下，我就不吃了，你也别吃，就这么耗着。”
很显然，这一套对他并没什么用，他还是准备从她身边走过去，去卫生间。
苏恩直接上手了，先是握了他的手腕，另一手扯他衣服。
他当然是要反抗的，而且看起来比较坚决，力道还真不小。
两人就那么僵持了一会儿，苏恩手都被他捏红了，最后一下他握着她的手把她往旁边推。
力道有点重，加上她也没防备，直接一屁股摔到地上了。
那一下子，本来之前摔过一次地方又隐隐作痛了，疼得她眉头打结，但又气得抬头瞪着他。
可能是她这样的眼神也有点吓到他了，明燕站那儿，下颚紧绷，终究是没有径自离开。
苏恩努力从地上站起来，也不管自己疼不疼的事，又走到他面前。
这一次，他倒是终于没有把她推开，也没有阻止她掀衣服了，虽然整个人看起来冷冷的、不情愿，但终究绷着脸，不动作。
她把他的衣服撩起来，先是露出一截精瘦的腰身，看不出什么。
苏恩继续把衣服往上卷，然后看到了一块淤青，她皱起了眉，抬头看了看他。
明燕正冷着脸，看向别处。
她把衣服继续往上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他身上好几处淤青，“这怎么弄的？”
她甚至想扒掉他的裤子看看腿上是不是也有这些伤。
明燕没说话。
苏恩有点急了，“问你话呢！”
他只是抬手把衣服放了下去，没什么表情，“要看的也看了。”
正当她觉得不满，非要问出个所以然的时候，男人低眉淡漠的看着她，语调中透着几分自嘲，“一定要把我所有的不堪都摆在你面前，你才会舒服？”
不堪？
苏恩抬头看他，“我没觉得这是你的不堪。”
男人薄唇扯了一下，“我这样的病人，差不多等于半个废物，还不够不堪？”
废物？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她是真的从一开始，打心底里就没有这么想过，生个病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生病了治好不就好了？
而且，他既然是病人，无论他出现什么状况，她都不可能嘲笑她，鄙夷他所谓的不堪。
苏恩是真没想到他心里有这么多想法。
难怪叶修说他现在跟以前的明燕不是完全一个人，现在他极少关注公事，心思都在养病上，所以心思可能会比较重，心眼也比以前小，也就是容易钻牛角尖。
苏恩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她只是表明了，“我从来没有你想那些意思。”
然后明智的很快把这个话题略过去，而是担心问他，“怎么弄的?”
好好的人，也不出去，怎么会弄得到处淤青？
他要是个女人也还说得过去。
被她问得不耐烦了，明燕才扔了一句：“不小心摔了。”
苏恩笑了一下，“刚刚咱俩一起摔的，我都没事，你会全身到处淤青？”
他沉着脸，也跟她对视着。
显然是拿她的固执没办法，但是又不想说。
苏恩捏了捏他的手心，耐心等着他说。
过了个几秒，明燕才指了指阳台另一侧的那个不大的书架，“弄倒了，东西砸的。”
苏恩狐疑的看过去。
阳台上，一边是各种盆栽，另一边是一个小书架，书架上是摆了一些书籍和艺术品的。
但是，那个书架难道不是固定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