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是不是儿子回来了？”
老王开着陆地巡洋舰，还没进小区，蔡太后就发现自己家房子灯亮着。
“应该是。”
“这小犊子回来也不打个电话。”蔡太后在车里骂骂咧咧的。
到了楼上老王拿钥匙开门一看，好家伙，一屋子人，老关也在。
“亲家快进屋，饭菜马上就好了。”
老王换了鞋，和老关打招呼，“亲家来啦。”
“闺女不回家，我厚着脸皮过来蹭顿饭。”
屋里突然变的有了酸味。
蔡太后也进了屋，“儿子！”
王健从厨房露个头，“菜马上好，小颖，给介绍一下。”
关颖是个会来事的，她从客厅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到蔡太后身边，挽着蔡太后胳膊，“阿姨，这是和尚，这是唐军，这是李卿师姐，都是王健的同事。”
三个小年轻也懂礼貌，都站了起来，“叔叔阿姨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蔡太后脸上也有了笑容，“都坐，都坐，颖啊，招待好他们啊。”
老王被老关拉到一边聊天，蔡太后回屋换了身衣服进厨房给王健打下手。
不一会儿，开始上菜，但是餐厅的桌子太小，于是改成在客厅茶几上吃饭，反正客厅那铺了地毯，坐在地上也不凉。
六个热菜，两个凉菜，一个卤肉拼盘，大家就围在一起吃饭。
老王也热情，把珍藏的茅台都拿了出来，大家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聊着聊着话赶话，老关抽冷子就来这么一句，“王健啊，明天开始招工吗？”
完犊子了！
老关一句话把事说漏了。
“招工？招什么工？”蔡太后问。
老关喝了一小口茅台，笑眯眯的对蔡太后说，“亲家母，我跟你说！你可真养了个好儿子……”
巴啦吧啦吧啦，老关的嘴像机关枪一样，把王健在家里的老底全撂了。
老王爷俩脖子一缩，感觉大脖颈子都发凉。
这不完犊子了吗？
“老王！这事你知不知道？”蔡太后突然嗷的一嗓子，打断了老关的话。
老王听了一激灵，酒瞬间醒了一半，“我～知道不知道啊。”
“到底知道不知道？”蔡太后横眉立目的说。
“知道～不知道啊。”
儿子对不起啦！老王心里想。
“哎呀，这日子没法过了，两个王八犊子跟老娘分心眼儿啊。”蔡太后开始哭天抹泪，气的直拍大腿。
家庭内部矛盾，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处理，李卿第一个站了出来，“那个师弟，我吃饱了，就先回宾馆了。”
王健摆了摆手，唐军跟和尚也站了起来往外走。
老关也不知道咋办，还是关颖聪明，“爸，你是不是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王健站了起来，“关叔，我送你下楼。”
到了楼下，大家都没走，老关第一个开口对王健，“今天的事怪叔，不知道你家里啥情况，说错话了。”
王健两手一摊，“早晚都得知道。跟你没关系叔。”
接着王健又看向李卿唐军跟和尚，“你们也回宾馆休息吧。”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仨有心也使不上劲儿，听了老板的话，开车回了宾馆。
王健又拍了拍关颖的肩膀，“跟叔回家，我能处理好。”
“嗯。”关颖上前抱住王健，“有话好好说，阿姨是长辈。”
“好，回去吧，明天咱们还得去招工。”
顶楼家里的门就那么敞开着，王健换了拖鞋，一家三口围在客厅的茶几而坐，饭菜还在茶几上，王健下楼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老王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抽烟，蔡太后坐在那嚎啕大哭。
王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地毯上，点了根儿烟，还没抽两口，蔡太后的小胖手一把抢了过去，“抽抽抽，抽死你爷俩得了，一家人，你俩跟我不一条心，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啊！”
说完她又开始嚎上了。
王健又点了一根烟，“那您跟我和老王是一条心吗？”
王健知道这些说不好，但是他觉得有些事早说比晚说好。
蔡太后炸毛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掐腰，“我怎么不一条心了，你说！小犊子，你个没良心的！”
王健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咱们家日子没好之前，你和我爸打仗，一打就跑娘家去了有吧？我那时候才几岁，黑灯瞎火的，撅哒撅哒往街里走，找过你多少次？是！老王打人不对，那你呢？你爱我？爱我们爷俩？听我姨的挑唆，不回家，家里生活费都在你手里，打一次架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你知道我们爷俩怎么过得？这就是你跟我们爷俩一条心？”
“那那那不是你爸打我，你姨也是为了我好。”蔡太后还在辩解。
王健看着自己的老娘，“那三姨三姨夫说我玷污他姑娘清白也是为了我好？七姨家过年的时候给别的孩子压岁钱一百二百的给，一分钱不给我是为了我好？”
“那那那～”蔡太后被说的词穷了。
王健接着又狠狠地吸了口烟，“我做了一个梦，很真实的梦，梦里咱家过得越来越不好，我也没有上大学，但是！我不是没有上大学的机会，我努力练体育，有了特招上大学的机会，但是没去上，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老王两口子抬起头看着儿子，等着他接着说。
王健又吸了一口烟，把烟头直接扔进菜碗里，“梦见大概也是这一两年，我有了上大学的机会，可是咱们家没钱，日子越来越不好，你俩仗打的更凶，老王身体更不好，而你还在给小姨卖服装，我把好消息告诉你俩，你俩无动于衷，于是我自己跑去和亲戚借钱，没有一个人给我拿一分钱，你的好三姐好三姐夫直接不借，你的七妹妹，七妹夫对我说，人要学会靠自己！”
老王这会真醒酒了，他觉得儿子说的不像是梦话，绝对是这帮亲戚能干出来的事。
蔡太后这回开口了，“这孩子，你那不是梦吗？”
王健呵呵一笑，“万一是真的呢？”
“我和老王防着你，就是怕你被人当枪使，您先别否定，六姨家三姨家有没有因为你开麻辣烫店？”
“我……”蔡太后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