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人安全带过来了。”
佐娅朝着门内轻轻喊了一声。
“嗯。”
从昏暗的门洞内传来一个苍老的男音。
马库斯心中莫名涌起一阵恐惧，他咽了口唾沫，压抑住内心的紧张和慌乱，抬脚踏入了屋内。
这里面的空间并不大，摆设非常简陋，除了一张木质桌椅外，只有墙壁上挂着的一盏油灯散发微弱的烛光。
一名穿着睡衣的老者背对着三人，他的背影十分瘦削，仿佛只剩下骨头一般。
马库斯咽了口唾沫，缓步朝他靠近。
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些，用略显僵硬的嗓音询问道：“老师...您找我？”
“马库斯·雪奈茨维奇！”
老者淡淡的吐出一个名字，这让马库斯的头垂得更低了。
“这次的事情不怪你，但你不该就这样回到枫丹廷，身为一名出色的孩子，为何做出如此不懂事的行为？”
“我...”
马库斯张了张嘴，随后双膝一软，“是我疏忽了，老师，我认为...”
“你认为？”老者哂笑一声，“我与「同舟会」斗了这么些年，从来都不觉得他们简单，即便没有我的命令，你也应该懂得随机应变！”
“这下好了，对方已经盯上了我们，浊水公司这个名头，也会因为你的自大彻底葬送在枫丹廷！”
马库斯的额头死死抵在地板上，完全不敢反驳。
“老师...”
佐娅刚开口，就被老者无情的打断了。
“不必开口为他求情，暴露在阳光下的间谍就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哼！我本以为那个女人被联盟杀了之后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结果女皇陛下居然找了个混蛋来顶替了「仆人」的位置！”
“本来经费就不足的我们，又因为他的疯狂实验猜想把经济给弄崩溃了，现在联盟又把属于我们的利益彻底毁灭，我真恨不得掐死他们！”
老者越说越激动，他喘了半天的粗气，才终于平复下了愤怒的心情，继续说道：“你们在沙漠也是被那群蛮子给赶回来了吧？蒙德、璃月、稻妻...「同舟会」一路和我们在作对，他妈的居然扔几百颗「真空符爆弹」来炸我，若不是我找替身脱身得快，我早就和多托雷大人一起人间蒸发了，真不知道我们到底哪儿惹到他们！”
佐娅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我们的行动和「同舟会」的理念不符，所以他们才会一直不遗余力的针对我们。”
老者沉默了片刻，颓然的叹息一声。
“罢了，拖后腿的家伙太多了，雅各布那该死家伙居然和妄图与联盟合作，还有那群公馆的小崽子们，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自己不过是个实验品，可怜虫，多托雷大人早就应该把她也给清除掉了，女皇陛下让我们做的事情就是充当她的耳朵和眼睛，但这么简单的事情这群人却个个都不遵守，简直绝了。”
佐娅看到老者眼眸深处闪烁的寒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为了慈爱的女皇陛下！老师，我们会完成任务的！”
说完，她面无表情的撕扯住马库斯的头发，在他痛哭流涕的哀求目光下，毅然扭断了他的脖子。
“走吧...”
老者看到渐渐失去生机的躯体，很是疲倦的挥了挥手。
...
夜幕下的枫丹廷郊外，佐娅和奥列斯特挥舞着铲子，将马库斯埋葬之后，拿出一瓶火水浇在了坟头上。
“你觉得他会恨我吗？”佐娅忽然问道。
“不知道。”奥列斯特摸了摸脖子，“至少我认为死在佐娅姐你的手里会更痛快一些。”
“唉。”
佐娅盘坐在孤零零地坟丘前，晚风吹拂过她的脸颊，将其秀丽的金色长发吹起。
两人陷入了寂静，良久，佐娅突然叹息了一声。
“当初要是跟着波卡诺娅一起走，会不会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
“不好说，波卡诺娅大姐毕竟和苏理事长有点交情，我听说他们早在轻策庄的时候就认识了，换做我们要是这样跑了，我想下场会和柳达希卡一样，鲁斯兰会把我们一个个杀死在沙漠中的。”
奥列斯特挠了挠头，“而且波卡诺娅大姐的外交能力太强悍了，她能一个人叨叨个不停，「同舟会」或许就是冲着她能说会道才把她吸纳成会员的。”
佐娅转过头望向奥列斯特，眉毛挑了挑，“你听她唠叨过「同舟会」的理念？你不会信了吧？”
奥列斯特苦笑着摇了摇头，“哪能呢，要是被老师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一层皮，我还想活着回老家看我妹妹呢。”
佐娅收敛起神情，轻轻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幽幽叹了一口气，“「壁炉之家」算是彻底散了，新来的「仆人」大人对于内部的管理可以说是弱到了极致，除了每周固定来收上一笔经费之外，几乎都没有动用过我们的力量。”
“前代「仆人」死后，布法蒂公馆那群孩子似乎也有了独立的思想，在暗中蠢蠢欲动，老师现在尽量在收拢散落在各地的兄弟姐妹们，看来...要在枫丹进行最后的谢幕决战了。”
奥列斯特默默听完后问道，“佐娅姐，我们会死么？”
“躲好了就不会死，就像卡塔琳娜，在缺少补给的情况下，一个人躲在层岩巨渊矿洞里面挣扎着活了快四个月，若是看到要失败了，你...我允许你丢下一切去逃命。”
“不要问我为什么！”
佐娅站了起来，打断了想要提问的奥列斯特，“走吧，先去看看鲁斯兰在梅洛彼得堡那边干得怎么样了。”
奥列斯特连忙点了点头，紧紧的追了上去。
天刚蒙蒙亮时，纳西妲就接到了探子全军覆没的消息。
“果然是愚人众的作风，事情处理得如此干净利落，唉，师姐，我得去安抚一下他们的家人了...”
娜维娅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我和你一起去。”
纳西妲也站了起来，“对于此事我要负很大的责任，命令是我下的，这种情况下我难辞其咎。”
娜维娅瞥了他一眼，“不用了，师姐，你必须留下来帮助父亲稳定人心，你的梦想是坐上那个位置，不能在前进的道路上沾染污秽！”
“不，错了就是错了，若是让师父知道我连错误都不敢承认，我哪有脸坐上那个位置。”
纳西妲坚定的说道：“身为「同舟会」的会员，我们必须牢记历史中的错误，并从教训中得到总结，不能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