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转而问起别的。
“你怎么拿到印章的？”
宁灼目视前方，回应，“十二银间一开始有十三只诡异外逃，机缘巧合下我和第十三融合了，都是老朋友，一块印章而已。”
宁灼说的轻松，但江耀却不信，“它们千方百计不想让我和诡园联系上，会因为你们是老朋友就把印章给你？”
宁灼笑了一下，“就知道你不信，实际情况就是和它们打了一架，抢回来的。”
江耀有些惊讶，“你体内这只诡这么强？”
宁灼点头，他笑吟吟地，似乎根本压制体内的诡是轻松简单的事，可江耀从他的笑容中看出了疲惫。
压制一个能和十二银间对打的诡异，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江耀不敢深思，他总觉得，这个代价，哪怕是意识强大的宁灼，也承受不起。
“你们关系好吗？”
江耀旁敲侧击地问他。
如果关系不好，则代表着宁灼永无放松之日，一旦意识松懈，他的身体就会被诡异霸占。
宁灼握着方向盘，无意识地攥紧，“还好，相处这么久，对彼此都很了解了。”
江耀还想说什么，宁灼突然打断，“我无父无母，一个人活了这么久，已经很值了，何况还有幸与你为友。”
“到家了，江耀。”
江耀盯着他看，突然一言不发地扭头下车。
怀里的熊扒着江耀的肩膀偷偷摸摸地看后面慢悠悠的宁灼，它不大的脑子却灵活的很。
老大不开心。
「老大，你怎么了？」
熊眼神看他。
江耀脚步不停，走得飞快，似乎就为了把后面的人甩掉。
见江耀不理它，它戳戳江耀，「老大，人各有命，不要不开心。」
江耀脚步一顿，看着它语气莫名，“如果我能逆转呢？”
“他活着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国家，还是为了自己，如果老大你得到答案，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怎么突然哲学起来了？”
江耀古怪地看着它。
「嘻嘻，近墨者黑，我和老大的联系越来越深了，老大内涵博远渊源，我每次睡觉意识中都会受到影响。」
这样啊……那炸毛是不是也变聪明了？
察觉到江耀在想什么，小熊嫌弃地撇撇嘴，「有的熊会变得很聪明，可有的玩偶只会像喝多了一样整天醉醺醺的。」
江耀嘴角一抽，“它最近这么爱睡觉是因为知识太多处理不过来？”
小熊摊手，“笨蛋就是这样。”
江耀看着可爱的熊，心底一软，揉了揉它的脑袋，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一切结束之后，你想去哪？”
「老大在哪我就在哪！」
江耀瞳孔一闪，他用力揉了揉它的脑袋，没有回答。
江耀知道宁灼家的密码，他自己先输了密码走了进去，拖个椅子坐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亮光。
“吱——”
大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江耀翘着二郎腿头也不回。
宁灼走到厨房倒了两杯水，走到他身边，“有机会，我们喝一杯吧。”
“没机会，我不会喝酒。”
“来一趟，总要尝试一下。”
“没兴趣。”
宁灼抿唇，放下杯子转身走进书房，片刻，他拿着一个盒子出来，向江耀那走时，顺便拖了个椅子。
“喏，印章。”
江耀转头拿走，又扭过头不看他。
宁灼忽然笑了，有些无奈，嘴角藏着一丝宠溺，“你怎么了？生气了？”
“呵呵。”
宁灼看着窗外，目色深邃，“我们虽然是朋友，但其实在我心里，你就像一个很稚嫩的孩童，我总是以长辈的角度去面对你。”
“……”江耀还没来得及骂他，就又听他说。
“可你不是孩童，你的思维远超人类，这一抹意识回归本源，我甚至不知道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这些经历会不会被你记住。”
“你知道吗？在人类的世界中，死亡，才是最好的铭记。”
宁灼转眸看着江耀，“你在想我会不会死是吗？”
江耀不说话，神色却变得深沉。
“不会的。”
江耀眼神一动，转头，“真的？”
“嗯。”
江耀这才多了一抹笑容，“这还差不多，别死啊死啊，这么晚了，休息吧。”
“好。”
看宁灼回房间，江耀喜滋滋地起来，路过客厅时怀里呼呼大睡的炸毛突然掉了下去，江耀就随便把小熊放下去。
“你俩睡去。”
他跑去冰箱那打开，鬼鬼祟祟地研究起那几瓶啤酒。
小熊嫌弃地踢了踢炸毛，却不小心一个劲用大了，把炸毛踢得骨碌碌滚到茶几那去了。
熊“哒哒”跑过去，把它拎起来，转头时却注意到茶几下的一本书。
《语言的艺术》
熊歪了歪脑袋，开始在大脑中搜索关于这个词的解释。
翻阅并理解完毕后，它忽然愣在原地。
宁灼……
熊抬头去看老大，见老大心情好，它最终还是压下了所有思绪。
老大开心最重要，如果以后不开心，那就以后再说。
熊把炸毛扔到肩膀上，把那本书扔进靠墙的沙发下面，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
明天要面对华夏最靠谱的团队，江耀还是没和宁灼喝酒，浅尝一罐后，两人各自睡觉去了。
江耀醒来的时候是被细碎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吵醒的，他迷糊睁眼，发现门虚掩着。
猜到是熊半夜进来的，他左右找了找，在床底下找到了睡得正香的一熊一毛。
抓走它们揣进怀里，简单洗漱后，江耀走了出去。
客厅里站着几个笔直的身影，沙发上，一个男人正在和宁灼交流。
察觉到目光，男人抬起了头，抬头时下意识地锐利和威厉在看见江耀后尽数转为温和轻柔。
男人站起身走过来伸出手，“您好，我是付呈，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江耀伸手回握，“江耀。”
男人笑吟吟地，“幸会，早就想一堵大神的风姿，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和您共事。”
江耀笑笑，他走到宁灼身边坐下，“这些仪器都要带进去？”
“嗯，印章可能能带三个人，我们的想法是，你带我，付呈还有小刘。”
宁灼指了指正在摆弄机器的小伙子。
江耀看了一眼客厅的人，“就三个来一堆人干什么？”
“……他们想看看你。”
“……”
江耀沉默两秒，转移话题，“我不会带你的。”
“为什么！？”
“碍事，死甘鸿给我留下的阴影现在还有。”
宁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