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顶上血迹越来越多，向四周蔓延，很快不止电梯顶，两边的金属板上也渗出血液。
江耀站在电梯中央，他看着电梯金属板中反射出来的自己。
损坏的电梯突然“咚”地闭合， 血镜中，缓缓浮现另一个‘人’影。
江耀手腕上挑，餐刀也随之抖动，当血影完全成人形时，江耀陡然将手里的刀甩了出去！
锃——
刀尖和金属面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道转瞬即逝的摩擦声，随即剧烈高速的摆动使刀身发出震动的嗡颤声。
刀的位置正中血影眉心，但没有留下任何伤害，人影重新融化又凝聚。
江耀手一伸，去拽嵌在金属板里的餐刀，但一时竟然没拽得动……
他要用力一拽人肯定会惯性后仰，算了吧。
江耀松开手，看着人影重新聚集，这一次，人影抢在江耀动手前开口了。
“你好，江耀。”
语气带着刻意的板正，似乎还有一丝试探的意味。
江耀听出来了，也反馈了他的态度，“我不好，你爹不喜欢密闭空间。”
人影晃了晃，似乎在看电梯门，随即叹了口气，“很可惜，门被你踹坏了，无法自如开启。”
“你是第六诡？”
江耀看着人影，他其实有个问题。
第六诡很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对，我不仅是第六诡，还是神主的护法。”
江耀挑了下眉，又一次听到这个神主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就是江耀所好奇的问题，他想知道，十二银间的诡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人影看似了解地点头，“当然，你是江耀，是榜一，是挽救华夏于水火的人，是之前名声大噪的疯子。”
江耀面色不然，心里却笑开了花，和他猜想的一样，十二银间的诡并不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但十二银间背后的神主一定知道。
没有人能在他的地盘成为神主，只有外来物才有可能，也就是说，神主知道他是谁，但他没告诉十二银间的诡。
诶，这就有意思了啊，把人家当炮灰呢这是。
第六诡见他没有反应，思考了几秒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可能。
“我对你很了解，你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所以，我想和你聊聊。”
不等江耀接话，它继续道：“我们不再计较你杀了我们两个同伴，同样的，我们希望你，不要再多管闲事。”
江耀面色淡然，出言讥讽，“在我的地盘撒野，转头说我驱逐的行为是多管闲事？你们是化人形的时候把脑子和大肠反着装了？”
人影没有脸，但江耀却莫名看出它好像懵了，不知道是在思考是不是真的脑子和大肠装反了还是单纯被骂蒙了。
片刻，人影才虚虚出声，“……如神主所说，我们果然有误会。”
江耀“哦？”道：“误会？”
人影点点头，然后就没了动静。
江耀等了一会，眨了眨眼，“有误会你倒是说啊，我又不能意会。”
人影猛地一晃，“你没听到！？”
“你说完了！？”
江耀也很震惊。
一人一诡相视无言，最后默默抬头看电梯。
“是诡园屏蔽了我的话，你只要记住，我们……”
人影话说一半，又没声了。
江耀抿唇，诡园也不是完全无力反击嘛，消声这一块做的就非常到位。
诡园虽然消声，但从人影的态度和所说误会来看，神主的目的，大概率不是人类，是诡园。
否则它们不会认为江耀是在多管闲事。
既然这个不能问，那就趁此问点能问的吧。
“神主是一尊空间，还是一抹意识？”
“都是，祂于这的，只有一抹意识，但祂的本体，是一颗拥有极度发达文明的星球！”
“祂和地球是同类，但比地球，强大千千万倍！”
江耀没有觉得不开心，事实如此，对于浩瀚的宇宙来说，他的存在，渺小幼弱。
人影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不给面子，便自找自补，“用人类的类比，地球是婴幼儿般的存在，祂，是强盛的成年男性。”
江耀点头，“那它弄死地球很简单，为什么不这么做？”
人影不吱声了，它哪知道，它是个屁，哪敢询问这种问题。
但它不会自降逼格说自己不知道的，“这个问题，如果你有幸与神主交流，你自会知道原因。”
江耀嗤笑，“我有幸？不好意思，即使我幼如婴儿，也不会对成年男性有任何畏惧之意。”
“我即我，天地独一我，浮云渺生，意识存于浩瀚，死，又何妨？”
江耀看着人影，淡雅安然地宣示自己的主权。
你搞我，我不怕，死了拉倒，但要我死，你也得残。
人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但江耀本来就不是说给它听的。
他说给神主听，同时也是说给诡园听。
人影被江耀吓住了，它沉默了一会，略有尴尬的开口，“你不用那么紧张，神主只有一抹意识在这，祂没有恶意，你们人类对祂来说，连蚂蚁都不是。”
江耀翻了个白眼，随便进别人家说没有恶意，脑瘫。
江耀来人间一趟，最得心应手的就是骂人。
“看来你对神主的了解也只有这些了，那我们聊聊别的。”
“聊什么？”人影下意识地反问。
江耀看着对面金属墙里的人影，咧嘴一笑，
“你的命！”
言毕，他突然抬脚对着墙面踹了过去，电梯剧烈摇晃，人影在晃动中消失。
可它被困在电梯之中，跑不了的，江耀勾着嘴角慢悠悠地转眼打量电梯。
片刻，他将目光定在一处，“有遗言吗？”
“你就笃定你能杀死我？”
人影的声音从封闭的电梯内沉闷地传出。
江耀摸摸下巴，“你不害怕你跑什么？”
第六诡沉默了，良久，“我无法操控你的意识，但在一次次的攻击中，你再坚定，也会出现裂缝。”
“然后呢？”
江耀无所谓地撇嘴。
“等你遇见它，就是你的死期！”
江耀翘起嘴角，“好啊，只不过，你看不到了。”
第六诡心中一惊，江耀的话让他生出恐惧，可想到自己现在只是意识体在活动，又放下心来。
“你再厉害，也只是人，是肉体凡胎，而我不同，受神主恩惠，我已经可以将意识脱离肉身活动，你永远杀不死我，因为，你捕捉不到我！”
江耀听着，煞有其事地思考，“这样啊……”
他的看着电梯某处，嘴角越咧越大，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的不错，作为人，我杀不死你，但可惜咯。”
“我不是人。”
隐藏天赋激活——重组。
隐藏天赋激活——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