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凯旋那张嘴就像是加特林一样，疯狂的对着曲晨输出，什么难听说什么，什么玩意扎心他就唠什么。
“想想你以前什么样，看看现在是什么德行，不能飞不能干点别的呀。”
“指挥岗干的不舒服吗，实在不行你就回学院来，陪着我带孩子们不也挺好。”
“真要是这样你们家大明星肯定能乐疯，再也不用每天担惊受怕啦。”
“旋哥，差不多了，可以了吧。”
小李看着曲晨低落的神情，心里很不是滋味，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求情道，希望他嘴下留情，别再说了。
“别介啊，我刚才听他那话多少有点情绪，我不说让别人说他更难受。”
秦凯旋扒拉开他的胳膊，从桌上捡起一块啃完的鸡骨头砸向低着头的曲晨，呵斥道。
“别装死，给个痛快话，能干不！”
“没说不干啊。”
曲晨抬起头，神情羞愧不敢直视他，委屈巴巴的回应道。
他刚才之所以说那些事，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压抑的太久了，常年得不到释放再加上江耘事件的刺激，让他一时间有些失控，这才出了洋相。
其实在他的内心中，从来没有产生过不干这个想法。
这么久以来，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考虑过自己的后路。
如果真的不能飞了，那就换个方向干呗，上个高级军事学院，以后研究前线指挥就是。
“能不能好好干？干就要有干好的态度，低眉耷眼的没有一点精气神，像什么玩意！”
似乎还觉得不够，秦凯旋拿出教员的姿态，将他训得跟孙子似的。
“干干干，好好干，这事到死都不提了。”
曲晨赶忙举手发誓表明自己的态度。
其实仔细想想，从开上战机的那天起，自己能走到今天已经算是幸运了。
“哎，不对啊。”
收拾好心情，曲晨想了想二人之间的对话，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他妈啥时候说过不干了，你这孙子是真他妈孙子啊。”
“哈哈哈，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明白，梦想也好热爱也罢，只要这两样还在，你就应该勇敢大胆的尝试起飞。”
秦凯旋放声大笑，心里那一口浊气算是得到了释放。
说出来就好，不管什么大事，只要说出来，内心压力就有了宣泄口。
不然老是一个人闷着，早晚憋个半死。
“呶，这个拿着，还没忘吧。”
饭吃的差不多了，秦凯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指节大小的钥匙扣，多年使用磨损，扣子原本的颜色早就没了，
椭圆形的主体挂着两个短小的小翅膀，尾部一分为三还有个小型的锯齿状喷射口，如果不是自己也有一个，曲晨都认不出那是个战机模型。
“你小子用东西怎么不爱惜呢，看看造成什么样了。”
曲晨接过一看不满的抱怨道，赶忙抽出桌上的纸巾认真的擦拭着小飞机。
这玩意是他们当年入学的时候，学院送的纪念品，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曲晨的还跟新的一样摆在书柜里最中间的奖牌上，这小子则不当个事，玩的都秃噜皮了。
“行了，好好带着吧，就当哥们附体保佑你。”
“去你大爷的，有你在能好才怪。”
曲晨坏笑一声，装作一脸嫌弃的将小飞机装在了贴身的口袋里。
轰隆隆……
昏暗的天空一道闪电掠过，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折叠雨棚上。
正在烤串的老板顾不上烫手的铁钎，将那一排即将烤好的肉串先拎进雨棚下，防止被雨水浇了。
哗啦啦啦……倾盆大雨没有丝毫的停顿，疯狂的砸在地面与尘土混合，一个清新的泥土气息传进众人的鼻腔内。
大排档内的食客并没有因为大雨的来袭着急离开，一个个轻声低语推杯换盏喝的更开心了。
转头看向棚外连成串的雨幕，曲晨心有所感，开启一瓶啤酒高举。
“来，送江耘！”
“也敬自己……”
……
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的清新。
扔掉积压许久的情绪后，曲晨恢复了往常的生活，一大早跑了跑步在附近的公园跟老头还下了两盘棋。
九点钟，京都基地训练馆内。
老钟神情憔悴脸色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只有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喜悦的神色。
“早上好钟教授，喝点茶啊，我特意从魔都带的。”
刚一进屋，曲晨举起手里拎的茶叶，笑吟吟的打着招呼。
此刻他的状态与昨天走的截然不同，简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茶的事等会再说，先来聊聊你的病情，我昨天熬了半夜，总算是找到了病因。”
老钟头跟破解了世界难题一样，兴奋的抓住他的手腕，迫切的想要展示自己的研究成果。
“钟教授辛苦了，吃早饭了吗？”
曲晨出奇的没有追问，反而关心起了他吃没吃饭。
这让老钟头好不诧异，短短一夜的时间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这是顿悟了吗？
“别扯淡，聊正事。”
顾不得多想，老头从旁边的包里拿出几张昨天的记录图，认真的讲解道。
“昨天我看了许久，你的所有指标全都正常，心脏器官也没有问题。”
“经过反复的观察，我发现了问题的爆发点在哪。”
说话的同时，老钟将报告递到他的面前，指着最上角的心电图笑道。
“当你承受压力超过6个G的时候，心率猛然间加速提升，出现心跳加速的情况，这说明什么。”
“什么？”
曲晨看着天书一般的心电图，傻傻的问道。
“就这还高材生呢？我呸！！”
老钟看着他呆傻的表情，气的直翻白眼。
“说明这是神经反射懂吗。”
“这玩意也叫条件反射，就好比普通人收到攻击时会去抬手格挡，这都是下意识的保护动作。”
听他这么一说，曲晨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拿起桌上的心电图再次看了一会，轻皱着眉头还是有些不解。
“所以，这是大脑下达的指令，认为6个G过载对我造成了威胁是吗？”
“那也不对啊，手抖是什么原因呢？为什么以前不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