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二刻,餐厅小院。
夜空中的烟花秀,已然接近尾声,逐渐稀疏。
小公主们脸上带着兴奋后的疲惫与不舍,
有的还在叽叽喳喳讨论着方才的蛋糕和烟花,
有的则已经开始揉眼睛,依偎在宫女身边。
长孙皇后正欲向张贤妃和萧嫦曦等人告辞离去,抬眸便见秦明,去而复返。
“贤侄......”
长孙皇后会心一笑,轻声道:
“太上皇已然安顿好了?”
秦明快走几步,来到长孙皇后面前,躬身行礼:
“劳婶婶挂心,老爷子已经回福寿院了。”
“有福伯跟着,不会有事的。”
长孙皇后微微颔首,犹豫片刻,最终决定暂缓李世民回宫前的嘱托——
“观音婢,你今夜试探一下那小子,看他与阿耶两日后前往洛阳,是否意在出海游玩?”
她温婉一笑,轻声道:
“那就好。”
“天色已晚,城阳她们也该歇息了,婶婶这便回去了。”
长孙皇后看着秦明,眼中带着长辈的慈和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你也忙碌了一整日,早些休息。”
“多谢婶婶关怀。”
秦明再次行礼,态度恭谨。
就在这时,被月婵抱在怀里的小兕子,挣扎着探出小脑袋。
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眸,向着秦明伸出小手,含糊不清地嘟囔:
“明哥哥………兕子不想走……还要吃蛋糕……还想……”
秦明宠溺一笑,上前轻轻摸了摸兕子的小脸蛋,指尖却在不轻易间触碰到两片绵软。
“蛋糕,以后还有。”
秦明温声道:
“兕子乖,先跟皇后娘娘回去睡觉。”
“明天睡醒了,明哥哥再让人给你送好吃的,好不好?”
小兕子似乎还有些不情愿,但耐不住困意袭来,
小脑袋一歪,靠在月婵肩头,嘟着小嘴,不再说话,模样却可爱极了。
秦明温柔一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旋即,他缓缓抬眸,看了一眼英姿飒爽的月婵。
察觉到秦明那别有深意的眼神,月婵螓首低垂,贝齿轻咬下唇。
虽然她避开了秦明的目光,却难掩脸上的羞红。
这时,巴陵、东阳、普安、临川等四位年岁稍长的公主,一下子围拢上来。
顷刻间,便将秦明团团围住。
她们喜笑颜开道:
“我等多谢姐夫~~”
长孙皇后见此一幕,不禁莞尔一笑。
若非,秦明此前言之凿凿,罗举了一大堆的“保障”和住校的“好处”。
长孙皇后定然要再观察一些时日,才会尝试着让巴陵公主她们前往书院,体验“全日制”的教学。
片刻后,秦明将长孙皇后一行人,送到餐厅小院外。
长孙皇后脚步微顿,婉拒了秦明继续相送的请求。
巴蜀、东阳、临川等一众小萝莉纷纷向秦明敛衽行礼。
起身后,她们挥舞着小手,声音清甜可人:
“姐夫~明天见~”
言罢,小萝莉们在诸多宫娥的簇拥下,言笑晏晏地追上了长孙皇后的步伐。
落在后面的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联袂行至秦明面前。
长乐公主轻声道:
“明郎,天色已晚,我和六妹妹也随母后回去了。”
她眼神温柔,带着一丝关切。
“郎君今日也累了,早些安歇。”
豫章公主粉唇轻抿,目光在秦明脸上流转一瞬,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声道:
“……郎君,早些安歇。”
秦明看着两位未婚妻,心中暖意融融,柔声道:
“好,你们也早些休息。”
“明日若无事,可来寻我。”
长乐公主闻言,嫣然一笑,轻轻点头,快步朝着渐行渐远的人群追去。
豫章公主则趁此机会,踮起脚尖,在秦明脸上快速落下一吻,小声道:
“约会改到明晚,今夜……郎君安心陪诸位姐姐便好。”
豫章公主嘻嘻一笑,背负着双手,蹦蹦跳跳地追上了长乐公主,旋即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
秦明摸了摸自己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小声嘀咕道:
“这丫头,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嗯~明天定要抽个时间,好好疼她……”
恰在此时,
张贤妃和临海大公主各自领着福寿院和芙蓉园的女眷,鱼贯而出。
“妾身再次恭贺小郎君,生辰快乐。”
张贤妃微微福身,笑意盈盈地说道:
“郎君,若无其他吩咐,妾身等这便告退了。”
秦明微笑颔首,拱手还礼:
“恭送诸位娘娘、公主殿下。”
诸多女眷纷纷屈膝还礼,旋即浩浩荡荡地向着福寿院的方向而去。
秦明正欲转身离去之际,
临海大长公主的贴身宫女金蕊,忽然行至秦明面前,微微屈膝,压低声音道:
“那块锦帕乃是我家殿下亲自绣的,其中暗藏玄机,还望驸……驸马好生珍藏……”
秦明微微一怔,深深地看了金蕊一眼,颔首道:
“知道了,回去告诉你家殿下,我会好生珍藏的。”
“是,驸马。”
金蕊急忙应声,后退一步,这才转身离去。
秦明望着金蕊那婀娜多姿的背影,眉头微皱,喃喃道:
“那晚……是她‘舍身救主’,‘从旁辅助’吗?”
秦明回到餐厅小院时,原本熙熙攘攘的餐厅小院,便只剩下秦府自家女眷……
以及裴蒹葭、崔有容、柳如烟、虞幼薇这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此时,婉儿正指挥着侍女们,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杯盘狼藉,动作轻柔,效率极高。
其余人则早已按照各自居住的院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低声谈笑,目光时不时地瞟向秦明这边。
秦明环顾四周,微微一怔。
只因,此前从未有过交集的三女——姜洛苡、崔有容和裴蒹葭,此时正在“把酒言欢”。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明的目光,姜洛苡豁然抬眸,笑靥如花道:
“郎君,”
话音未落,姜洛苡便已率先起身,快步行至,秦明面前,敛衽行礼,高声道:
“郎君,妾身与裴家妹妹、崔家妹妹兴趣相投,相见恨晚。”
她顿了顿,继续道:
“故而,她们临时改变主意,打算随妾身回百草园安寝,还望郎君应允。”
秦明闻言,微微一怔,旋即,微笑颔首道:
“自然可以!”
言罢,秦明转而望向裴蒹葭、崔有容和鱼幼薇等人,微笑道:
“诸位娘子,皆是我秦府的贵客,除了诸位娘娘、殿下所居之地,其余宅院任卿挑选。”
裴蒹葭等人闻言,纷纷敛衽行礼,恭敬道:
“多谢秦兄\\郎君\\秦郡公。”
这时,姜洛苡忽然上前一步,嘴角挂着一丝妖媚至极的笑容,压低声音,声音极尽魅惑道:
“妾身与裴家妹妹、崔家妹妹今夜打算抵足而眠,彻夜长谈。”
“郎君,若是半夜睡不着,随时可以……妾身给你留门……”
秦明:“……”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这个妖女,公然败坏府中风气,我身为一家之主,岂能坐视不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