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的脑袋...”
“不，不认识...”
“不对，最后这颗怎么会是人类...”
地上众人抬头望向高处，惊疑之中，无不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最后长出来的第三颗脑袋，不是黑暗恶魔，而是一颗人类的脑袋。
虽然这脑袋模样生的格外难看，但和旁边两颗一比，却又显得太过正常。
这怎么看，都和「黑暗恶魔」扯不上关系。
“这太快了...”
盯着第三颗脑袋，白三脸色惨白，只感觉一切都太快了。
这棵巨树长出来到底用了多长时间，他不知道，因为敌人应该早就开始了计划。
但他可以确定，第一颗脑袋和第二颗脑袋之间，间隔了至少十五分钟。
而这第三颗脑袋，竟然只用了短短十分钟不到...
也就是说，敌人收集「恐惧」的速度，正在不断加快。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已经晚了。”
绿蔓欣层层叠叠的声音，从巨树底端传来，如同树叶的沙沙作响。
被王游扯出来的她，现在已经愈合，并重新融回了树身之上。
“神树现在吞食的，是整个龙国的恐惧。”
“放弃挣扎吧，一切已成定论。”
整个龙国的恐惧？
不对吧，难道遭罪的，不止是他们脚下的昌江市？
这到底是...
白三瞳孔一震，想到什么后他立马掏出手机，颤抖的手指点开某个App。
“果然是这样...”
脸色惨白的他，眼神死死盯住屏幕。
他猜对了。
半个小时前，被断掉的「鬼潮防守战」的官方直播间，现在已经重新开启。
画面里，不是先前的郊区大坝，而是陷入恐慌的整个昌江市。
混乱的街道上，阴暗昏沉的气氛瘟疫般蔓延。
先前在昌江大坝上，那种战前的严阵以待，那种军队集结的慷慨激昂，早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
是原始的杀戮，刺耳的哭喊，还有一幕幕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腥画面。
整个昌江市的惨状，正在通过官方直播间，向全国人播放！
“完了，怪不得他们收集恐惧的速度快了这么多...”
收起手机，白三后知后觉般醒悟过来。
敌人既然能操纵昌江市上百万的人跳楼，那控制一个新闻中心，也是一样的易如反掌。
毕竟现在几乎所有官方力量，都被困在了昌江大坝。
敌人只需要随便派点人手，就能彻底掌控官方直播。
“这些画面是放给全龙国的，也就是说，所有正在看直播的人，都成了恐惧的来源，成了这棵树的养分...”
白三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这场直播。
五亿？
三亿？还是一亿？
就算在「直播事故」过后，只剩下了一亿人还在看直播，那也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天文数字。
“还没有结束。”
白三错愕震惊之余，陆云飞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放弃，还没有结束。”
“第三颗脑袋已经长成，敌人却还没有停手的意思，说明他们的目的还没有达成。”
“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但我们还有机会阻止他们...”
“不能让这帮畜生得逞。”
陆云飞语气坚决。
作为昌江分局的局长，即使敌人已经宣布大功告成，即使周围人已经纷纷慌了神，他脸上仍旧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动摇。
“不过...”
“从刚才的战斗来看，能和这棵树之恶魔对抗的，只有李医生的夫人，所以我们这些人...”
白三和陆云飞对视一眼，很快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与其留在这里拖后腿，我们不如去解决电视塔和信号站。”
“只要把直播的源头掐断，就能止住全国范围的恐慌，这棵树也得不到更多养分，至少能拖慢敌人的计划。”
话是这么说。
但白三心里也清楚，既然敌人早就打算通过「直播」收集恐惧，那必定有所防备。
掐断直播，绝不会是件容易的事。
“你们看！那颗人头在变脸！”
犹豫之时，身旁传来一声惊呼。
白三抬头望去，那颗难看的人类脑袋，正在飞快蠕动扭曲。
无数人类的五官...
不。
不止是人类，也不止是五官。
无数人类、动物，又或者是鬼怪的器官，在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闪动变化。
很快，那张脸就变了样子。
在无数邪恶污秽的堆积下，那颗脑袋变成了一种令人喉咙发紧，毛骨悚然的东西。
在这东西面前，任何具体的描述形容，都显得无比苍白。
如同某种只存在于噩梦中的恐怖生物，在其面前，两侧的「坠落」和「噪音」，竟然也显出几分可爱。
“呕...”
只是望了一瞬间，白三便跪倒在地，呕出一口夹杂着污秽的鲜血。
和周围所有人的反应一样，他两只眼睛外凸出来，感觉自己脑袋胀得和挂历上的老寿星一样大。
再多看一秒，他的头就会炸掉。
当他埋下头，死死盯住地面好几秒后，症状才稍微好转。
就在他想要转头确认其他人状态时，却听见旁边又响起一声惊呼。
“书！那里又长出来一本书！”
缓缓抬头，避开那使人脑袋胀破的东西后，白三在稍微矮些的位置，看到了一本大书。
巨大的书页缓缓打开，如同一双翅膀般，就悬浮在神树背后。
在翻动的书页之中，众人看到了散发光晕的奇异字符。
没人知道书上写了什么，那并非人类的语言。
“那是什么...”
“不知道...”
“鬼先生...一定是鬼先生干的...”
惨白色的参天巨树，翅膀般的大书，以及更高处蠕动着的三个头颅。
这场面，堪称惊悚怪异。
一时间，众人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而很快新的变化来了。
伴随着那本书的出现，第三颗脑袋开口说话了。
在一种晦涩难懂的低语声中，一圈由鬼气凝结而成的黑色幕布，从树的顶端发散出去，并在遥远处落下。
如同某种庞大的围帐。
借此，整个昌江市被彻底包围其中，成了一座巨大的密闭囚笼。
白三抬起头，连月亮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