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过我的声音？”虞念念往沙发上一坐，满脸疑惑。
摇光思索了下，其实事情过去也没多久，才一年多前发生的事。
所以她印象深刻。
当时厉泽聿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交代他们，他们这帮人是类似于暗卫的存在，所以开会的地方很隐蔽。
虽然不会严格控制他们使用通讯设备。
不过大家都很自觉的把手机关机。
按理来说，厉泽聿应该是最遵守的那一个，毕竟他原本就很少会用手机来社交。
但是不知怎么的，他那天手机很明显的就放在了手边。
当然随身物品放在手边，倒是没什么觉得太奇怪的。
让他们在意的，是手机在中途响了。
即便不关机，在会议过程中静音也是一个基本的习惯才是。
厉泽聿开过那么多会议，肯定比他们任何人都清楚。
在大伙儿面面相觑的表情当中，他自然而然的接起了电话。
他接电话的时候，并没有拿起来接听，而是当着大家的面开了免提。
会议室内安静，一丁点儿声音都会被放大。
所以电话内容，他们也听的一清二楚。
当时从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嗓音清软的女孩子声音，很好听。
具体内容，大概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她新学了一道菜，应该很符合他的胃口，让他回家尝尝她的手艺。
那女孩声音活力十足，带着期待感，顿时让人觉得不管有多疲惫，都被抚慰了。
厉泽聿倒是惯有的冷漠脸配上冷淡的声音，从头到尾只说了四个字。
“嗯，知道了。”
不过能感觉的出来，他心情应该不错。
因为厉泽聿从不近女色，这样一通电话，打破了很多人原有的想法。
有人好奇电话那头女人是谁。
毕竟，能让他们薄情寡义的厉爷当着心腹的面，接她的电话，那就说明这个女人对厉泽聿来说很重要。
关键是，对方言语间都在表达一个事实。
他们住在了一起。
面对大伙儿的疑惑，厉泽聿没做任何隐瞒，他从善如流的放下手机，然后告诉他们，他们应该称呼特意为——厉太太。
这话一出，大伙儿在会议室内该有的的严肃表情都绷不住了。
他们以为，厉泽聿这样的，这辈子都应该孤独终老——是因为他曾经表现出来，对女人不感兴趣到了极点。
不过既然他开窍了，不用孤独终老了，他们除了祝福，也就只有祝福了。
摇光回想起当初发生的这一幕，还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样的场景就那么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过。
厉泽聿还是像他们所熟悉的那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跟个无情的工作机器一样。
甚至让他们怀疑，若不是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他们会以为那一幕的发生是不是错觉。
现在想来，厉泽聿那个行为就很刻意，好像是知道某个时刻她会打电话过来一样，故意给他们听。
他们这种长期训练的人，认声音的能力不差。
所以她就记住了，所以之前一听，她就听出来了。
虞念念张了张嘴。
她觉得不可思议。
厉泽聿那个时候，竟然当着下属的面接她的电话。
是她完全想不到的情况。
他那个时候……
摇光晃了晃手中的柠檬蜂蜜水:“那个时候你们应该才结婚没多久吧？小半年？”
虞念念摇头，她已经记不清了。
她主动给厉泽聿打电话也不是一次两次，哪里还记得清。
只不过第一年她确实还是挺主动的，现在想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动力无处不在，为了他任何事情都愿意去尝试。
她在讨好他，想让他知道，自己对他有多好。
他能不能看在自己对他那么好的份上，喜欢她一点。
大概是有这样的心思吧。
第二年她发现厉泽聿不容易被打动之后，就开始慢慢收敛。
还会努力，只是努力之前，会更考虑自己的感受了。
晃动的蜂蜜出现丝丝缕缕的不规则状态，待溶解在水中，摇光轻抿了一口。
柠檬的香味，蜂蜜的甜味，把口中的酒味驱散了不少。
“其实我当初听说你们俩离婚的时候，很意外。”
虞念念心道，但凡知道是她提出离婚的人都觉得很意外。
因为他们一直以为，她爱他，爱到不舍得离婚。
摇光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却摇了摇头：“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在厉爷手底下做事快十多年了，他是什么样性格，身边人都很清楚。”
虞念念静静地听她说着。
她也想听听，别人口中的厉泽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这个人，淡漠是本性，大概是从小生活环境的缘故，他不相信感情这种东西，更不相信身边会有能够长久陪伴的人，
所以比起那些成日流连花丛的公子哥，他更喜欢沉浸于尔虞我诈的名利场，所以外人总说他为人冷淡，不近女色，眼中只有利益，
说实话，他那种人，谁能逼的了他做不想做的事？都说是为了孝顺老爷子，所以才不得不娶了你，可一个亲情淡漠人，你认为他有所谓的孝顺可言吗？
他可不是个轻易能够被威胁的人，但他连一句拒绝的话也没说，就决定答应和你领证。”
话说到这里，摇光停顿了下，去看虞念念的表情。
在她意料之中的是，虞念念情绪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波动。
即便如此，她还是把自己想说说了出来。
“就这一点，和他的初衷就相违背，所以我们都认为，你对他来说很重要，很特别。”
这种特别，应该是换做任何一个女人来替代虞念念的角色。
他都不可能接受。
这个人只能是她。
听到她这话，虞念念第一反应就是好笑。
她重复的反问了一遍：“我对他来说很重要？”
她那个时候，可没感觉得到自己对他来说很重要。
她一个当事人都没有感觉出来，他们凭什么敢说她对厉泽聿来说很重要。
过去的事她本不想再翻，看不清自己的感情，爱而不自知，不是忽视另一个人付出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