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开口:“厉爷，夫人身体怎么样？”
他被厉泽聿临时喊过来，虽然厉泽自给他发的是消息，但他就是能从文字当中感觉的出来紧张。
他这才赶紧带着急救箱赶了过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但看到虞念念还能跟林姨说话，除了脸上白了一些，似乎看上去没有哪里发生了特别严重的伤。
虞念念见他走近，这才意识到，他应该是厉家的家庭医生。
她都说了自己不需要去医院，为的就是不想看医生。
怎么痛个经他还真的把医生给请来了。
虞念念一手捂着肚子，有些不太自然的道：“女孩子的病而已，我没事。”
医生大概也看出她的窘迫，从她的话里也猜到了什么。
在厉泽聿的目光中，他也不敢盯着虞念念看:“吃过止痛药了吗？”
“吃过了。”
“止痛药需要两到四个小时才起效，如果实在不舒服，躺着可以缓解一下。”
作为一个家庭医生，专业方面肯定比较全面。
虽然他是个男人，不过他也知道女人每个月，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疼痛，姜茶，热水袋和止痛药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
只要不是严重到影响身体别的方面，是不需要做什么紧急处理的。
况且她已经吃了止痛药，他来这儿，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厉泽聿一听就皱起眉头:“不能尽快缓解疼痛吗？”
或许是因为太过担心，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身上气压也有些低。
医生打了个寒颤，解释道:“这效果越好，可能等药效过了之后，对身体的伤害反而越大，也会对药物产生抗药性。”
这大概就是男人的通病，不知道女生来例假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人觉得不是什么事，有人觉得流血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虽然这么解释了，但厉泽聿脸色旧不太好看。
还是虞念念先开了口:“我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医生松了口气，还好虞念念没有痛到神志不清，要不然他可就解释不清了。
他真怕这位厉爷一个不高兴，觉得他是个庸医，把他给辞退了。
他是医生，可不是神仙啊。
他叮嘱让虞念念好好休息后，便拎着自己的急救箱离开了。
林姨端着热水，见厉泽聿抱着虞念念的动作似乎让虞念念不太舒服。
“要不要听医生的，先休息一下？”
厉泽聿应声，抱着人去了卧室。
刚要将人放在床上，虞念念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掐了下:“送我去卫生间。”
厉泽聿转了个头，把人抱进了卫生间里。
卫生间里没有可以坐下的地方，虞念念推了下他的肩膀：“放我下来。”
即便是把人放了下来，厉泽聿依旧扶着她的腰。
“哪里不舒服？”
她扶着洗漱台的边沿，低头：“你出去，让林姨过来。”
厉泽聿没有动，只是安静片刻，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一改之前的担忧紧张，多了几分冷意：“虞念念。”
或许是因为他的语气和原先的态度相差太大，虞念念这才抬头看向了他。
他眉头轻皱着，脸上似凝着霜。
自从两人重新以情侣身份在一起之后，眼前男人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几乎是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还是第一次，他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是冷，是严肃，可内里似乎还藏着不易察觉的不安。
她没有看错，是不安。
“我不是别人。”厉泽聿对上她打量的目光，他弯腰，把自己不安的一面还是暴露了出来。
他其实在她面前，并不需要伪装，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是放松又愉悦的。
可与此矛盾的，就是不安和惶恐。
怕得来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一场梦。
“你不是说过，让我们以情侣的身份相处吗？既然是情侣，为什么不愿意把我当一个你可以依靠的人？”
他的声音在颤抖。
或许是因为几个小时前被她拒绝帮助，他觉得自己作为另一半的身份毫无用武之地。
此时此刻，她又把他推了出去。
他压抑的情绪还是没有忍住爆发了。
可即便是爆发，他也不忍心放大声音。
虞念念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忐忑和惶恐。
她摇摇头。
她不是排斥他，只是觉得这种女孩子私密的事，还是让懂的人帮忙会比较好。
“你不懂，我让林姨帮我就好，他——”
“我当然懂。”厉泽聿打断她的话。
原先他是不懂，可那次之后，他都一一去了解，她要的东西也都准备好。
他在努力了解她，接近她，照顾她。
要不然车上那些东西，她以为他是怎么准备的？
见他坚持一定要一个答案，虞念念顿了顿。
语气中，是无奈，也有松一口气的释然。
就好像她在等着他质问的一天。
“可是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依靠别人了。”
除了对父母和多年老友习惯性的依赖以外，她没办法再去轻易相信或者依靠别人了。
她曾经也想依靠一个人，也为此做过努力，然而结果并不如意。
所以，人一旦对一件事没有期待过后，便不会在继续尝试第二次。
厉泽聿张了张嘴，爆发的情绪到了临界点，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气球一下子泄了气一般，再也没有了生机。
他无力的垂下手，很低的说了句：“我马上回来。”
虞念念看着他离开了盥洗间。
他说的马上没有让虞念念等很久。
这次，虞念念没有坚持赶他走，厉泽聿也没有坚持留下来。
他推上门，后背抵着门，低着头。
卧室里并没有开灯，只有从身后泄露出盥洗间的灯光，把外面部分区域照亮了一些。
他的身影被勾勒出一层模糊的线条，背脊轻微的佝着，莫名多了几分落寞。
直到虞念念的声音，再次从里面传出来。
“帮我拿身换洗的衣服。”
厉泽聿这才站直身子，从衣柜去取了她的衣物。
他将门推开一些，只递了只手进去。
原以为她拿了东西就好，他手上一空的时候正要把手收回来。
手腕却被一只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抓住。